“父皇,这是我们做儿子的应该做的。只是没想到,六弟竟然也在此处。”
宇文泽口中话音一转,便将目光投向坐在后方的宇文旭身上。
“哦,这不是你六弟刚娶亲嘛,朕特地宣他来问问,这两日过得如何。”
老皇帝似是随意般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正好我们也想知道呢,不知六弟的婚后生活过得如何呀?”
说这话的人是宇文昊,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宇文旭看去,眼中的神色乍一看好似是十分关心,但若仔细一看,他那眼底深处,更多的却是讥嘲之色。
“多谢三哥关心,我这两日过得尚好。”
宇文旭一脸听不懂宇文昊是在嘲笑他的模样,还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兄弟几个还真怕你连什么叫圆房都不知道呢。”
四皇子宇文迪亦是开口说道。
语毕,几人脸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唯有老皇帝,深邃的眼眸下,是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完全看不透他。
宇文旭明知他们在嘲笑他,即使隐在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面儿上却仍然傻呵呵地挂着笑容陪笑,口中还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我当然知道。”
他这话音刚落,其他几位皇子的笑容立即越发扩大了几分。
不过,碍于老皇帝在此,他们自然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
司空谨则是在此时“咳咳咳”重重咳嗽了几声。
这声音十分突兀,令太子等人的笑容陆续停了下来。
司空谨这才开口说道:“众位皇子不是听说本小王回来,特地来见我的吗?干嘛盯着六皇子不放?同为手足,手足相残,很好笑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反平常他跟宇文旭以及瑞王爷几人的嬉皮笑脸,说话的语气别提有多霸道了。
让人一听便知,他这是看不惯他们嘲笑宇文旭,所以才特地如此说的。
宇文泽身为太子,可戴不起“手足相残”这四个字的高帽子,连忙出言澄清:“瑞小王爷此言差矣,我们不过是关心六弟,怎么会是骨肉相残呢。父皇面前,瑞小王爷说话可要仔细掂量掂量。”
宇文泽此言,显然是在暗中警告司空谨,在皇帝面前说话小心点儿,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可司空谨却并不惧怕,反驳道:“关心?原来太子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关心六皇子的。我走了三年,本以为你们能成熟些,如今看来,还是老样子嘛。皇上,这太子之位是小,皇位可是大。这种人,怎能继承皇位?”
“瑞小王爷,你……”
太子宇文泽一听司空谨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摆到台面上来说了,顿时急了,目光看一眼老皇帝,伸手指着司空谨就欲起身。
却在此时,老皇帝适时出声:“太子!”
宇文泽闻声,立刻停止了动作,坐回原位。
而其他几位皇子,则是面露羞愧之色,个个儿皆是垂首而坐,连看老皇帝一眼都不敢。
“瑞小王爷,此乃朕的家事,你方才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却也有些太过了,依朕看,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的确是关心老六才会如此。兄弟之间,平日里开开玩笑,无碍。”
老皇帝说这番话的时候,面容严肃,却并无怒意,似是并不生气,并且,一番话说得十分体面,既维护了自己的面子,也维护了太子等人的面子。
“皇上说的是,本小王方才所言的确有些过火,皇上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就是这么口无遮拦的,在边塞的时候,就连尉迟将军也是屡次因此惩戒我。”
司空谨也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刚才那番话,他就是故意说给老皇帝和太子等人听的,如今效果已经达到,不管老皇帝如何想,他还是会识时务地认错的。
“嗯,既是如此,那便好。”
老皇帝重新拿回话语主动权,看向宇文旭道:“老六,你这新妇进门,明日就是第三日,回门之日,你切莫忘记,要陪你那侧妃一同去青云山庄回门。知道吗?”
“父皇,您宣儿臣进宫,就是为了此事吗?”
宇文旭闻言,开口问道。
“嗯,一个是为了此事,还有一个,是为了十日之后的端午节,届时皇太后回宫,朕打算摆一桌家宴,你记得带上你那侧妃一起来。”
“父皇,这不妥吧。”
让他带一个傻子进宫参加家宴?宇文旭哪里会肯,他已经是一个“笨蛋”了,再带一个傻子进宫,那还了得,夫妻俩双双被人嘲笑么?他才不干。
更何况,他那侧妃可是个“痴儿”,万一届时闹出什么事儿来,那可怎么了得?
“怎么不妥?”
老皇帝面色一怔,寒声问道。
“儿臣怕她进宫的话,会惹出乱子。”
宇文旭慌忙之下,只得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若是担心这个的话,那大可不必。”
老皇帝这话却是有些出人意料了,什么叫不必担心?
宇文旭和在座之人没有一人能想明白,父皇怎么能替一个傻子打包票?
“可是父皇……”
宇文旭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但是话说一半儿,便被老皇帝摆手止住。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十日之后的端午宴上,你一定要把你那侧妃带来。”
“可是父皇,她毕竟只是侧妃啊。”
宇文旭却再度出言强调道。按照大恒王朝宫规,皇室家宴,只得带正室出席,云蓉蓉只是宇文旭的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