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不必多礼,无论是师尊还是为兄,皆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清尘道人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混不在意地说道。
这一番略显僵硬的尬聊之后,苏长生心中若有若无的警惕之心反倒是消弥了几分。
一番闲谈后,清尘道人主动进入了正题。
“师弟可知为何师尊对你如此青睐有加?”
苏长生闻言心中那根弦倏然绷紧,轻笑道:“师尊厚爱,弟子唯有愧领,其中缘由却是不敢妄自揣度。”
清尘道人闻言洒笑,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为兄此来便是要向师弟分说此事。”
“师尊青睐师弟缘由有二,但是其实此中缘由乃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原因,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清尘道人的话十分拗口,不过苏长生也知道该来的总得来,欲承王冠,先承其重的道理,放眼诸天万界也是微言大义。
所以苏长生略一沉吟,便正色道:“还请清尘师兄不吝赐教。”
说着,伸手一引,将清尘道人请上云床之上对坐而谈,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此事说来话长。”
洒落自然的清尘道人说罢沉吟不语,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气氛再一次陷入僵硬状态。
见此情形,苏长生强忍着一句“长话短说”在嘴边,静静地等待清尘道人开口。
这种僵硬的气氛让苏长生感觉有些尴尬,在这个关节却也不好开口缓和气氛,唯有在心中默默吐槽自己这一脉传承的莫不是“僵硬气场”?
幸好,清尘道人并未让苏长生等候太久,沉吟片刻便开口说道:“不知师弟可曾听说过苍龙遗族?”
“无垠碧海之主,太古苍龙后裔,天生的万水之宗。”
苏长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旋即又补充道:“无垠碧海苍龙宫,十万大山妖王庭,北极冰原魅神殿,南极归墟幽冥府,四极圣地,百族遗脉。”
说着,苏长生沉吟片刻,又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谓的四极圣地,不过是苟延残喘之辈,我若证道,必荡平四极,将其归于人族教化之内。”
对于苏长生的嘴炮,清尘道人不置可否,反而苦笑一声,道:“苟延残喘,我们星宗上下又何尝不是苟延残喘之辈?”
听得清尘道人所言,苏长生不由大为诧异。
素来只听闻周天星斗宗乃是“七神宗九圣地十大派”之一,雄据西海之地,威名显赫,怎么到了清尘道人口中,竟成了苟延残喘之辈?
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惊人的隐秘?
一念及此,苏长生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们星宗位列海外十派之一,名震天下,何来苟延残喘之说?”
清尘道人闻言苦笑连连,道:“声名所累,树大招风,殊不知我们周天星斗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说着,清尘道人袖袍一挥,金丹界域瞬间扩张开来,将两人笼罩在内。
如此尤嫌不足,复又捏碎一枚黑白交错的的玉符,整座少皇殿的禁法瞬间脱离苏长生的掌控,无数的禁制灵光亮起,牢牢镇锁着这方圆百步不到的清幽静室。
对此,苏长生无动于衷,静候清尘道人的后续。
果不其然,做完这一切,清尘道人方才一脸凝重地说道:“为兄以下所言,皆乃本门至高隐秘,出我之口,入你之耳,绝不可轻传六耳,师弟知否?”
清尘道人的姿态,让苏长生不由心中一紧,道:“小弟省得。”
沉吟许久,清尘道人方才继续说道:“师弟可知八百年前的那场大劫?”
“愿闻其详。”
“近五千年来,天下正魔外三道争锋,每隔千年便要在天道山论道一场,争夺天地正统之位。”
清尘道人清咳一声,将天地间的隐秘娓娓道来:“八百年前天道山论道,乃是我们星宗立宗以来唯一的一场惨败,几乎濒临道统断绝之危,凋零至今尚未恢复元气。”
“自从八百年后那场大劫之后,我们星宗山门便从神州地域最精华灵秀之地,搬迁到西海聚窟洲别院,从此不复天地正统之位,反而被称之为外道,与魔门并列为邪魔外道,可谓是前所未有之惨败。”
一言至此,清尘道人脸上的苦涩更加浓郁了。
“而我们星宗之所以能维持道统传承不灭,除了掌教至尊英明神武,修为惊天之外,其实更主要的原因便是托庇在苍龙遗族,四海龙宫的门下,方才得以在西海之地站住脚跟。”
此话一出,苏长生不由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问道:“本门堂堂人族大宗,竟然需要苍龙遗族的庇护?清尘师兄莫非是在与我玩笑罢?”
苏长生听得此言,一脸的“你特么是在逗我吗?”的表情,对于这种“真相”实在表示接受不能。
再回想起片刻之前,自己还口出狂言说要荡平四海龙宫,没想到清尘道人反手就是一记遮天蔽日的大耳光,扇得苏长生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痛。
这尼玛,脸都被打肿了!
在苏长生充满期盼的眼神中,清尘道人无奈地苦笑一声,仿佛他的脸上除了苦笑已经没有别的表情了,由内而外的苦涩之情毫不遮掩。
“为兄当初初晓此事,也是如师弟这般,然而事实的真相确实如此,非是我等可以否定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群长虫必定包藏祸心,本门此举实属不智,乃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之事,绝不可取!”
苏头摇得跟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