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厹厹……。”苏瑾厹耳边传来轻柔男声,苏瑾厹知道,那是苏御陽的呼声,缓缓张开眼睛,额头上传来疼痛感,苏瑾厹坐起抚了抚额头,却发现额头被磕到的伤疤已经消失,血也已然被擦拭去,心觉:“这死后的待遇也蛮不错的,还能留个全尸,至少不用被人开膛破肚。”
“邦啷。”身后传来砸碗声,苏瑾厹闻声望去,才发现,自己仍在温家供桌旁,奇怪的是本应该被自己砸个稀烂的供桌,竟完好无损,而且看起来更新了,而由客厅通往后堂开的两扇门已然不在,替代门的是一张简单的灰色帘帐,印象中苏瑾厹记得楼梯口旁边是通往客厅的两扇实木门。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嘶哑女声怒斥出声。
“我叫你放开。”另一男声刚吼毕,随之而来的是有人倒地,砸向桌椅的移动声响起,苏瑾厹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眉头紧锁,缓缓站起身,朝那帘帐走去,刚想伸手去撩开帘帐时,却发现手竟穿过帘帐,苏瑾厹瞬间不安感袭来,她知道,自己又跑进某人的回忆中了。
刚穿出帘帐,进入眼帘的是一名面部苍桑却不失贵气的少妇,她狼狈不堪,就倒在帘帐前的桌椅中,一名看似只有七岁大的女童则是扶向她,俩人相拥而泣,只见那名女童破衣烂衫,衣已不蔽体却还穿着,似乎是被人强硬撕扯烂的,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不久前,站在俩人面前的是一名长相常鳞凡介的年轻男子,男子身材高瘦,尤其是那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模样就令人生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男子身后一名身着花色旗袍,扮相冷艳,双手交叉,一看就是经常出入风尘的女子,对着眼前的少妇就是嘲讽。
“婉娘呀,你看,阿珍去都去红堡了,这事,可就别往外说了。”男子身旁一名看似有五十七八的胖妇女安慰道,话落,那少妇脸色一变,喊出:“婆婆,老爷在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老爷这才出殡不到两天,他就做主把阿珍送去红堡,您不说他也就算了,还任由他对阿珍毛手毛脚。”
从话间可以听出那名女童就是温懿珍,而这名少妇就是温懿珍的生母“叶婉”,那名中年胖妇女则是温懿珍的奶奶“温氏。”这个场景是发生在十三年前,温懿珍的爷爷去世后被温有才做为交换,卖到红楼堡之后发生的,然而这些苏瑾厹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太渣。
“你说谁毛手毛脚了,有本事你就给我往邻居处说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温有才对叶婉的说辞表示气愤,厉声喊出,只见那叶婉抱紧温懿珍,饮恨吞声怒瞪向温有才,见叶婉目眦尽裂,温有才走向叶婉,抓住叶婉的下巴就是强捏说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老爷也对你毛手毛脚的。”
话毕,叶婉怒目甩开温有才的手喊出:“说什么呐,那可是你爹。”温有才似乎对叶婉的甩手表示不满,一个挥手,打向叶婉的脸颊就是不屑道:“是不是你知道,你丫就是个倒贴货,真当我爹妈稀罕你妈那点破银元啊,说白了,你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此时的苏瑾厹攥紧双掌,如若她能打到那温有才,定是挥起双拳,直接抡过去。
见那即将步入老年的温氏默不作声,还把眼光瞥向一边,叶婉瞬间万念俱灰,温懿珍虽小,却见不得叶婉面露怃然,抡起拳头就是挥向温有才,喊出:“叫你欺负我娘。”
温懿珍本就营养不良,骨瘦如柴的小手打在温有才身上只显得她更弱不禁风,本就窝火憋气的温有才被温懿珍这么捣乱,一把拎起温懿珍胳膊,就是要朝内堂走去,叶婉看到,一把抓住温有才的手肘喊出:“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嘛,白养这么多年不说,现在到外面还给别人享用,怎么,在家里就不许我享受享受。”温有才说罢一把把叶婉的手甩开,叶婉应声倒下。
苏瑾厹见温懿珍伸出手,瞬间忘却自己只是个回叙人,正想要伸手抓住温懿珍的小手,结果显然,温懿珍的小手穿过她的手,被温有才带进帘帐,面对满脸纯真却号咷大哭的温懿珍,苏瑾厹双掌捂心泪落缓缓蹲下。
“qín_shòu……。”叶婉哭喊出声,见那温氏匆匆推门而出,连滚带爬爬起跑向内堂,却被温有才身后的风尘女子挡住了去路,此人正是温懿珍口中的婶子“媛媛”。
“这么多年,你这温家太太做得可真是享受啊。”媛媛似乎早已对叶婉存有积恨,见男子在家中势强独大,也强悍起来,说罢,朝叶婉就是扯脸拎头,这媛媛自幼就被拐卖到红楼堡,做粉头也将近十五年,论起力道来,出身名门的叶婉,自是不如她,不免只有被挨打的份。
此刻,屋里全是叶婉母女俩的嘶喊声,苏瑾厹双唇颤抖,闭目掩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