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莘儿不知道,昨天她在街上的一席话,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人们都知道她是胭脂店里做事的,也都清楚她们铺子的为人,所以对于她所说的,大多数人都是相信的。
很多原本的对秦双印象不错的人,如今也为她感到心寒,没想到她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样对待自己的好朋友。
以前便从她嘴里听了不少关于花芜的坏话,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曾去花芜的花坊买过东西,现在想想,众人才惊觉自己是被秦双骗了。
不说别的,单是胭脂店拒绝了秦双的合作而选择与花芜合作,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胭脂是什么质量,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选择和花芜合作,定然是因为花芜家的鲜花比秦双家的好才是。
这件事之后,去秦双家买花的人便渐渐少之又少了,没有人喜欢两面三刀的人,更何况城中卖花的不止一家,既然秦双的品行有问题,他们另选一家便是了。
“这些该死的,就知道见风使舵。”秦双坐在花坊的椅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几天店里生意一落千丈,整整两天,就只有一家来买花的,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赔死了。
店里的小厮都是要发工钱的,花要是迟迟卖不出去,枯萎了那就白忙活一场了,真不知道花芜给胭脂店那些人灌了什么mí_hún汤,竟一个一个的说话都向着她。
瞥见张铭从楼上慢悠悠的下来,秦双的怒气到了极点,她气愤的起身冲到张铭面前,使出全力抓起张铭的衣领,“你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嗯?”
张铭不悦的皱眉,“你自己惹出的事端,找我撒气?”说罢将秦双的说甩开,正了正衣襟大踏步往门外走去,既然秦双说自己依附于她,那既然店里出事,就让秦双自己去解决吧,也该让她长长记性了。
他承认,花坊一开始的确是秦双出资开的,后来又从花芜那里学到很多养花的手段,可最艰难的时候,他张铭也不是没有跟着秦双起早贪黑的工作,现在花坊越做越大,她又把所有好处揽到自己身上去,还这样对待花芜,真是没有一点良心可言。
看着张铭的背影,秦双有一瞬间的怔愣,现在就连张铭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吗?
呵,秦双轻声笑笑,怒视店里的小厮,“看什么看,给老娘干活,白养着你们吗?”
小厮们不敢招惹暴怒的秦双,低下头忙碌起来,其实店里没有生意也没什么好忙的,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和秦双店里的气氛完全不同,花芜自己在小花坊里继续培养着自己的花。
原先的花架都尽数被毁了,所幸她弟弟人虽憨厚看起来蠢笨,手却极为灵巧,按照原先的大小,将样式重新改造一番,做出了更为方便的花架来。
这些天来店里买花的人不知为何也多了起来,花坊增添了不少进项,再过些日子,若是店里生意依然稳定,她便跟弟弟和弟妹商量一下,将花胜送去学堂读书。
前些日子黄莘儿答应花芜,若是花胜去学堂,她可以去跟黄义上学的先生说一声,让他过去便是。
这两天正值学堂放假休息,黄莘儿便带着两人暂时回蓝溪村去了。
香水的研制遇到了瓶颈期,花芜的鲜花虽好,可黄莘儿总觉得味道差了些什么,她静下心来思索了半天之久,突发奇想,觉得若是能往这些萃取出来的花汁里添一味提味的花汁,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她询问花芜有没有哪种花,香味既不会掩盖原有花朵的味道,又能让整体香味提升。
这个要求似乎有些过分,不过花芜却告诉她,山中有香味浓郁的野花,应该能达到她的要求。
虽然花芜并不太确定,不过有胜于无,她对山里的花草并不太熟识,所以才等到黄义和黄莘儿放假时,才着手去山上寻找这种花。
恰逢回到家就下起了秋雨,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雨虽然不大,可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平添了几分萧索。
黄家人这些日子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黄海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玩了,也渐渐安稳下来,老老实实跟着黄老头早出晚归的在家里耕地。
就连家里最能折腾的二婶,也在上次偷窃事件后,变得安静了不少。
肩上一沉,黄莘儿回头看看,是黄奶奶拿了件披风,颤颤巍巍的想要给她披在肩上,黄莘儿眼圈蓦地一热,她惊觉黄奶奶在她去城里的这段日子似乎年迈了不少,连曾经灰白的头发都已经染上风霜。
“天啊是越来越凉了,你是这群后辈里最大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他们啊。”黄奶奶笑的和蔼,不知不觉她已经比黄莘儿矮了那么多了,算算时间,怕是从她来到现在,连半年都没有吧,竟变化这样快。
两人静静地站在屋檐下,听着院子里淅沥的雨声。
“奶奶,外面凉,您腿不好。还是早些进去吧。”黄莘儿扶着黄奶奶的胳膊,将她送回了屋里,自己也穿过雨幕跑向自己屋子。
尽管很多天没回来,可屋里并没有发霉的气味,甚至连灰尘都没有,想来是黄奶奶怕他们哪天回来没地方住吧,或许黄奶奶天天盼着的,就是他们几个孩子能回来多看看,多陪她说说话。
雨过天晴,第二天她便带上黄义黄菲儿去了后山。
黄奶奶嘱咐几人一定要注意脚下,毕竟刚下了雨,山路湿滑。
山里空气异常的清新,泥土的气息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