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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坤生不知道盒子里有什么,更不知道张立邦将盒子给他的用意,就拿征询的目光投向张立邦。
张立邦知道他的想法,示意他打开盒子看看。
盒子被打开后,几人都觉得意外,盒子里是两根金条。
“大哥,这……给我干吗?”周坤生疑惑地问。
张立邦说:“明天带在身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周坤生尽管觉得云山雾罩的,但他还是将金条收好了。
第二天,张立邦与周坤生、老三按照约定的时间,在湖镇小茶馆与彪哥碰面。
见面后,彪哥拿出一张单子,如数家珍一般念上头罗列的山货名称。
三人耐心听完,彪哥对周坤生说:“生哥,不知道您满不满意。山货我已经存在镇上的商铺里了,随时可以提取。”
湖离丁蜀不远,山里经常有人给周家送山货,周坤生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懂得一些珍贵山货的价值。他发现,彪哥念出的名称里,大多是很难弄到的珍贵山货。他想,这小子倒有点本事,不过,也肯定捞了不少好处。
“嗯,不错。”周坤生朝彪哥竖起大拇指,“都是上等货。”
“阿生,彪哥帮咱们置办山货够辛苦的,咱们把账结一下吧。”张立邦说,并朝周坤生使了个眼色。
周坤生立刻明白,张立邦昨天交给他两根金条原来是用在这方面的。他取出金条交给彪哥。
彪哥见到金条,眼放金光,嘴上却假装客气:“哎呀,用不了这么多的,顶多就一根多一点点。”他非常圆滑,这些山货用不了一根金条,他之所以说一根多一点点,是因为他想,对方总不能收回一根金条,给他一些零钱吧。
周坤生想不到这层,正想把账目算算清楚,张立邦却说:“彪哥。这些都是上等的山货,值多少钱我了解。为了收集这些东西彪哥肯定出了很多力气,所以,我们认为,两根金条值。收下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彪哥高高兴兴地收起金条,又取出一张纸递给张立邦,“老板,您瞧瞧。”
张立邦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日文,大概意思是,推荐他们四人协助日军在上坝村展开的行动。落款,是尾原健二。
“彪哥,你是这个。”张立邦一脸钦佩地朝彪哥竖起大拇指,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要是你们有空的话。”
“现在……”张立邦假装思考了一下,说,“嗯,也好。这两天没太重要的事情,那就现在出发。”
“行,出发。”
湖镇距离上坝村有几十里地,四人租了一辆马车紧赶慢赶,等到达目的地时天都快黑了。
进了村,四人去了彪哥朋友的家里。
彪哥的朋友年龄不到三十,体格健壮皮肤黝黑,手上满是老茧,是山里人该有的特征。不仅如此,他的名字也比较本地化,叫唐坝生,可能是形容出生在上坝村吧。
唐坝生见是彪哥来了,很高兴,好酒好菜招待他们。
席间,唐坝生不无感慨地对彪哥说:“彪哥,现在的世道难混哪。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日本人面前我得点头哈腰,乡亲们这边呢,还要被他们戳脊梁骨。彪哥,你说……咱们早先的念想是不是错的?”
“不可能。”彪哥断然否定唐坝生的说法。
张立邦他们不知道唐坝生说的“早先的念想”是指什么,就要彪哥给说说。
彪哥说,多年前,日本人还没来宜兴,他们听说日军在别的省市与开战了,不仅牺牲了很多士兵,还死了很多无辜的老百姓。
当时,他们一共有五个玩得比较要好的伙伴,五人合计了一下,有人主张,万一日本人来宜兴,就跟他们对着干。也有人表示反对,说,日本人手里有枪有炮,跟他们对着干必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跟他们交好,能活得安逸。
彪哥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就是,一方面跟日本人交好,另一方面,不欺负乡亲们,条件许可时,能帮乡亲们的尽量帮一下。
张立邦三人听了面面相觑,这和他们掌握的线索相去甚远。
老三问:“不欺负乡亲?那我怎么听说彪哥前几天发威,打断了一个老头的腿?”
“哎哟。”彪哥苦笑了一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说吧,我的确打折了老头的腿,可是,那老头是我二舅。我为了向尾原队长表示我跟大日本皇军亲密无间的关系,就请我二舅演了一出戏。”
“演戏?”老三还是不明白,“腿都打断了,那还是演戏?”
“你不知道,我二舅那条腿早多年前爬山时摔断了,截掉后装了根木棒。那天,我让他装成卖山货的,假装跟他争执,等尾原队长经过时,我一棒子下去,二舅那条腿就咔嚓一声,折了。懂了吗?”
几人恍然大悟,心情却复杂起来。
张立邦想,如果前天执行了锄奸计划,不出意外的话,彪哥这会应该躺在棺材里了。可是,彪哥他们却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汉奸,只是政治立场不稳定,如果假以时日好好引导,说不定,能让他们回到正道上来,并且,可以利用他们的特殊条件,如,跟鬼子走得比较近,在沦陷区与日本人周旋。
“彪哥,这种感觉不好受啊。”唐坝生喝了一杯酒,倒着苦水,“在村子里,到东到西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连我自己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