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苏潮就是又背着一个包袱出了院门,折了两三个长巷之后,就是径直朝着金门牙的院子奔去。
金门牙没有想到苏潮居然是来的如此之快,待将苏潮迎进来,金门牙再次对外看了一眼,方才是关上门拉住了门闩,道:“进去说吧。”
苏潮随着金门牙走进了周子铭趴着的屋子里面。
金门牙在苏潮的身后,又是见到苏潮背着昨日的包袱回来了,似乎是比走的时候小了一些,当即是心思一沉,认为苏潮的师父应该也是对这丹方束手无策,还炼废了一些灵药,所以分量才少了一些,也才这么快就来了……
金门牙终究是见过世面的,知晓炼丹一事极为耗费精力,那些炼丹术士从准备炼丹所需的灵药到最终炼制出来丹药,往往是需要一年半载的功夫。
就是这般想着,金门牙的脚步不知不觉就是缓滞了一些。
周子铭这几日显然是在床榻上趴着睡够了,苏潮一进来,周子铭就是睁开了眼睛。
随后进来的金门牙也是扶住了周子铭,示意其休要有大动作,以免让背部的伤势再次严重,转而是回过头来,看着苏潮问道:“令师有没有治疗之法?”
苏潮点了点头:“逢春丹已经是炼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尽可以说……”金门牙也是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金叔,休要催促了……”在床榻上趴着的周子铭也是稍稍抬起头,示意金门牙稍安勿躁。
苏潮这才是得以接着说道:“只不过家师看过这丹方,药理之间并无明显的冲突,只不过是药三分毒,尤其是炼制出来的丹药,其中但凡有一点差错,恐怕丹药就是有着毒性了,这一点时间仓促,家师也是并未仔细钻研。”
金门牙看了看苏潮,当即是沉思道:“无非就是要人试药了……不知令师究竟是炼制出来了几枚逢春丹?”
“几枚?”苏潮显得有些错愕。
金门牙目色一沉,猜测着说道:“难道只有一枚逢春丹?”
闻言,苏潮知晓金门牙是误会了,连忙是摇了摇头,觉得解释再多,也不如让金门牙以及周子铭眼见为实,故而也是解开了背后的包袱,打了开来,将其平展的扑在了桌案上,里面露出来的居然是瓷瓶。
没有错,金门牙见多识广,这包袱里面的赫然是一只尺半长,口径三四寸的细口宽腹瓷瓶,寻常人家就有,多半是用来插花的。
见到了金门牙和周子铭一副惊讶的面色,苏潮也是摸了摸后脑勺,颇为尴尬的解释着说:“嘿嘿……一时匆忙没有找到合适的容器……”
说着,苏潮就是将瓷瓶里面装着的逢春丹尽数倒在了桌案上的包袱上,似乎里面装满了水液一般,顿时尽是倾洒了出来,待苏潮放下瓷瓶,桌案上的逢春丹就是堆起来了将近一尺高的圆锥堆。
“这……”见到如此之多的逢春丹,金门牙和周子铭也是惊诧的无以复加。
金门牙站了起来,走到逢春丹的前面,细细端详了起来,自己昨日备下的逢春丹只有三四份,但眼前这些逢春丹的数量怕已经是有了千余枚。
“寻常炼丹术士一炉丹药至多近百枚……怎么会有这么多,我明明也只是准备了三四份灵药!”
昨夜周子铭背后伤势加重,前来照顾的金门牙已经是将苏潮逢春丹一事尽数告知了周子铭,只不过眼下见到这堆得实在像是虚幻的逢春丹,周子铭也是不敢轻易相信,倒并非是怀疑苏潮有心害自己,只不过这丹药的数量未免是太多了一些吧。
金门牙的这番疑问,倒的确是让将苏潮问住了,炼制丹药这东西苏潮也是第一次接触,铜壶炼制丹药的容易和超乎常人想象,倒是让苏潮司空见惯了,只不过这些东西要是放在其他人的面前,恐怕就是令人不可思议了!
还是床榻上面的周子铭出言道:“有可能,当年舒城闹瘟疫的时候,大蜀山上的清微真人就是开炉炼药,出药量也是超过寻常炼丹师将近两倍……”
“清微真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金门牙也是面色严肃了起来,牵扯到了清微道长这等层次的人物,恐怕就是那庐州府牧也是不得不正色以待。
听闻周子铭将苏潮的师父和那清微真人相提并论,金门牙再次看重了苏潮几分。
但床榻上的周子铭低下了目光,方才没有说出来的是,即便是那清微道长炼制的丹药出量也是未必能够赶上苏潮那位师父,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只会是让自己和苏潮心生疑虑,埋在心里也好。
果然,金门牙见数量有如此之多的逢春丹,也是从屋内的抽屉里面寻出来了一把匕首,道:“眼下要做的无非就是要以人试药罢了,这逢春丹实在是机密之事,绝不可假手于人,就由我来试药吧。”
金门牙说着,就是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出来一道口子,顿时血液就是冒了出来,不断向下滴落着。
苏潮见到这一幕,感受到了金门牙对周子铭的真情实意。
金门牙并未握紧手掌止血,而是放下了匕首,又是伸手拿住了一枚逢春丹塞入了口中,一口吞入腹中。
这逢春丹药效十分惊人,进门吞药入腹数息之后,就是见到了原先掌心不断冒出来的血液刹那间止住了,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十数息之后,只见了金门牙手心里多出来一道寸半长的灰褐色血痂灰渍和先前流出来的血。
金门牙伸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