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王……”
见着那车驾不急不慢的行进着,在苏潮的眼中也是愈发清切了一些,果然皇室出身的庐陵王气度看起来的确是雍容从华,所选用的饰物都是极为收敛的,与那些进山门中讲究排面的世家大族子弟有着根本的不同!
见到庐陵王到来,且是随行的车驾随从有着不少,那山门前的道场本来就是人挤人的人群中,又是使出来了吃奶的气力,总算是挤出来了一处空地。
但是这庐陵王却是与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不同,将那些随行车马尽数留在了山脚下,自己则是在两名带刀护卫的追随下,下车亲自走上了庐州山门前的道场上。
苏潮见状,也是道:“这庐陵王倒是看上去十分和气……”
佰什一却是一眼看穿道:“不过是皇室子弟惯用的拉拢人手段罢了,这庐陵王说来是吴帝皇子,但说到底身份还是颇为尴尬的。”
“这又是为何?”问话的并非是苏潮,而是另一边的鹰钩鼻青年。
佰什一当即是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这还是关乎于吴国皇室和庐州张氏一族的世仇啊,当年为了攻伐庐州城,古吴国不知战死了多少良帅猛将,别的不说,当年逍遥津一战,那张氏先祖张文远就是带着八百陷阵营将士硬生生地冲垮了吴国的十万兵马,还差点活捉了当时的吴国君主,这份陈年旧怨,又岂是轻易可洗刷的。”
“说到底,吴国皇室以及朝堂权贵这百年来无时无刻不将庐州本土的古魏遗留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吴帝将庐州府牧的胞妹纳入宫中,也是缓和这层矛盾罢了,省的庐州彻底脱离吴国自治啊。”
“庐陵王如今不过只是一介郡王罢了,其母也不过是一个【嫔】而已,可见吴帝是如何不重视这位庐陵王的……”佰什一似乎是嗅见了那鹰钩鼻青年手中烤炙兔肉的香味,咽了一口口水方才是再次说道:“只不过这庐陵王毕竟是吴帝作为联系庐州不可或缺的纽扣罢了,这才是早早地放入庐州。”
说着,佰什一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据传言,吴帝可是希望这位庐陵王能够将庐州的军政大权劝服奉上入吴国皇室的手中,不过这也是传言罢了,且不说这庐陵王是庐州府牧的外甥,就是亲儿子也未见的能够达成这般心愿。”
“原来如此……”
那鹰钩鼻青年闻言之后,倒是点了点头,苏潮却是捕捉到了前者嘴角的一丝微笑之意,不过心中已经是早早的有了些许猜测,只得装作并未留心罢了。
就是见到鹰钩鼻青年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面色一滞,似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回过头去盯着庐州学宫的建筑群,死死的没有挪移开视线的打算。
“那是……”
苏潮和佰什一也是回过头去看着庐州学宫的方位,并无任何声响和动静传过来,山中的雾霭依旧像是锁链一般封锁着庐州学宫庞大的建筑群,似乎是要将其淹没在浓雾之中。
但苏潮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浓浓雾霭之中的庐州学宫似乎正是在积蓄着能量,准备冲破薄雾的封锁。
“咚!”
一声学宫开山钟声的响起,让学宫外的诸多士子皆是摒住了呼吸,刹那间似乎是天地自然只能够听见些许风吹草动的声音。
佰什一情绪激动的说道:“这是开山钟,开山钟一响,看来是周国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苏潮回过头,那鹰钩鼻青年的目光实在是看上去极为犀利,即便是目光没有聚集到自己的身上,苏潮都是能够在其眸子中察觉到了千钧之重的杀戾之气,格外凝重。
鹰钩鼻青年也不复刚才听佰什一说的吴国皇室和庐州张氏内斗消息时候的笑意盈盈,而是泛出来了一丝忧愁。
良久之后,才是听鹰钩鼻青年道:“看来庐州是打算走周国的那一条路了……”
尽管苏潮察觉到了这鹰钩鼻青年的内心焦灼之意,但旋即后者也是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吴国一向是信奉那金陵学宫的理学,庐州这番做法倒是恶心了吴国朝堂,福祸之论还为未可知。”
手中烤炙的兔肉已经是熟透了,冷风中弥散着的肉糜香味实在是让佰什一难以抵御住,也是大着胆子向鹰钩鼻青年道:“我说了这么久,兄长见我唇干舌燥腹中空空的,倒不如把这只烤熟了兔子让我吃一口如何?”
闻言,鹰钩鼻青年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把手中的烤兔扔到了佰什一的手中,道:“你说的这些消息,的确是能够价值我手中的这一块兔肉。”
“只不过……”这鹰钩鼻青年目光却是猛然变得凛冽起来,又是说道:“只不过若是走漏了半点消息的话,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杀到你!”
佰什一打了一个寒颤,当即是点着头应道:“绝对不说,绝对不说……我要是说了,天打五雷轰!”
见状鹰钩鼻青年又是扫了一眼苏潮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是迈开了步子向着亭外阔步而去,看来是打算离开此地了。
盯着鹰钩鼻青年的背影最终是消失在冬日的荆棘丛中,苏潮也是撤回了目光,那佰什一也是如释重负重重地喘息了几大口气。
而后似乎是揭过了此事,看着手中的兔肉道:“我早已经是看出来了,这块兔肉可并不是寻常野兔,而是吃灵药长大的兔子,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味啊……”
说着,佰什一就是将有些脏的手在自己的锦衣上蹭干净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