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城是南朝北境的第一重镇,西起古奇山脉,东连天禄山脉,是两大山脉的交汇之处,更是南朝三千里运河的终点,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连接南北的咽喉要道。南朝开国二百余年以来,更是十分注重这个防御最大敌人北国的天然屏障,每年都花费大笔金银对望京城进行扩建维修,现在的望京城已然成为一个方圆八百里的庞然大物,屹立百年而不倒,守护着南朝八道二十四州的安宁和平。
与其它初次看到望京城的人一样,林青绾面对着眼前巍峨宏伟的军事要塞,心中也是震惊不已,将近二十丈的城墙高耸入云,直插天际,连绵不绝的战争工事一眼望不到头,隐隐与古奇、天禄两大山脉融为一体,足有五丈宽的护城河深不见底,暗流涌动,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外如是。
除了外城可谓天险的军事要塞之外,望京城还有一座繁华富饶,可容纳几十万军民生活的内城。战时可以容纳三十万以上的军队驻扎,而非战时则是沟通南北的商业重镇,因南朝与北国都已经三年没有过十万人以上的军事活动,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大大促进了两国民间的商贸往来,北国的兽皮、药材与钻石,南朝的茶叶、丝绸与陶瓷,在望京城中都可以找到卖家与买家,来自两国各地的商人络绎不绝,往来不断。
林青绾是昨日跟随着一队丝绸商人进入望京城的,这队商人的头目姓韩,名天富,也是江南道人士,年近四十,听闻已在两国之间贩卖丝绸近二十年,与林青绾相识于运河之上,同舟共济了十几日,韩天富的夫人柳氏惊讶于林青绾超尘脱俗的容貌,整日拉着她聊一些皮肤保养、眉眼妆容以及衣着首饰搭配的话题,慢慢熟络起来,加之又都前去北国,便相约一起结伴而行。
进入望京城后不到一日,林青绾就察觉到城中气氛并不正常,发现望京城的守卫实是外松内紧,虽然来往各色人等只要并不携带武器,还是可以随意进出内城外城,但是对于每个进入城中的人都会严加盘查,核实身份,而负责核查之人又绝非守城的军士。
对于这些林青绾心中都大为疑惑,此时南北两国并无交战,地处两国边境的望京城又是两国公认的互市贸易之处,不论是南朝还是北国都一向鼓励两国人民到望京城买卖,不仅可以增加一笔不菲的关税收入,更可以解决本国一些亟需的物资,每年都有大批粮食从南朝流入北国,换来南朝稀缺的各种矿产与药材。
所以平日里往来望京城的物资、人流极多,很少见到像近日这般审查身份的情况,因为战时望京城根本无人敢出入,所有人都期盼着能够远离个巨大的绞肉机;而和平时期面对诸多复杂庞大的人流,这么又做实在是浪费时间与人力物力,也根本不太需要,匪盗根本不敢在望京城作乱,外面的十万大军完全可以在瞬间将其抹杀,而至于间谍密探之流,望京城完全可以自豪地敞开大门欢迎他们的参观,因为这巍峨耸立百年的八百里雄关便是望京城唯一的军事秘密。
林青绾与韩氏夫妇正在一处茶馆里饮茶,准备用过午饭后便离开望京城,突然进入茶馆的三名黑袍紫带的官差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打搅各位,奉旨办差,请配合。”居中的一位官差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完,便开始盘问茶馆中的众人,查看通关文书或是身份佐证,一般都是询问姓名年纪,家乡何处,此行何往之类无关痛痒的问题,事无巨细,让人摸不着边际。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林青绾与韩氏夫妇的桌旁,三人刚看清林青绾的脸时便分开站立,隐隐将林青绾围在中间。出身武林世家的林青绾虽武功不高,但自幼耳濡目染,眼界极高,顿时感觉危机四伏,却又不知三人底细,不敢声张。
见三位官差也不询问,韩夫人首先坐立不安,说道:“三位官爷,我们夫妇二人来自江南道石榴郡,前去北国做点丝绸生意,这是通关文书,请三位官爷过目。”说完便伸手将文书递过去,并在文书底下放了五十两银票。
可是三人并未理会这位韩夫人,依旧盯着林青绾,只听其中一位说道:“这位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知三位官差找小女子何事?又要去往何地?”林青绾不卑不亢地说道。
“姑娘去了便知,何须多问?”
“不知小女子不去又当如何?”
“姑娘身份贵重,卑职三人自是不敢得罪,但既已经找到姑娘踪迹,想来姑娘是走不掉的。”
林青绾心中骇然,她隐约已经猜到这三人的身份,南朝武林中有个极为特殊的门派,专为皇家办事,门人弟子不多,刚刚百人,各个虽然武功不高,但却善于寻人跟踪等事,传言他们想找的人不论是躲在荒山古墓还是东海西漠,都无济于事,迟早会被发现。
“寻龙宗?”林青绾想确认下心中的猜想,不禁问道。
“姑娘兰质蕙心,聪明过人。”
那三人对林青绾的态度却是十分微妙,似乎是奉旨寻找林青绾,却又对其十分恭敬,不敢有丝毫冒犯之处。林青绾心中更是疑惑,心想既然跑是徒劳无用,还不如深入虎穴,一探究竟,随即说道:“烦请三位带路。”
三人心中暗喜,找到林青绾实是大功一件,说道:“姑娘请。”
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韩天富不禁感慨道:“这位姑娘的身份怕是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