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成家可真是冷清得厉害。成远一个人的时候又不说话,更是只言半语都听不见了。
秋月心中一时落寞无比,她有心想要安慰安慰成远,但是此时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总觉得,成远的眼神多了一丝坚毅得冷漠的东西让她觉得……陌生。
只是每当秋月想要深究的时候,成远总是很快的把目光移开,拒绝和她对视。
在秋月还来不及去深究的时候,一切又重归于平静,仿若一汪起了波澜的水在风波过后,重归于风平浪静。虽然看上去还是和往常一样,可是秋月之后,终究和以往有所不同。
在夏天的雷雨夜里,成家依旧是安静得让人心悸。秋月在床山翻来覆去睡不着,
此时春花已经回家了,现在秋月这么辗转反侧,自然是吧春花给惊醒了。
春话闷声说道:“你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秋月叹气,无奈控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半晌过后,在秋月以为春花都睡了的时候,春花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担心,那就去看看吧。成奶奶走了我总是觉得心慌。”
“姐?”秋月一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猜吗?
“别叫我了,以前雷暴雨的时候,你哪次不是这样的?”
秋月干笑了两声,默默翻身而起,很快就来到成家门口。可是这次,秋月只是在成家门口徘徊着——她进不去了。
成远关了门。秋月不想敲门。
犹豫许久,她最终还是回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秋月刚刚起来,就看见何建平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似乎是淋了一场雨。
秋月惊了,“爸,你这是这么回事?你昨夜去淋雨了?”
何建平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喘气之后才说:“没有没有,山间的早晨湿气重,我凌晨赶路回来,身上就湿透了。”
昨夜何建平就彻夜未归,秋月担心他,但是问了田丽之后田丽也是支支吾吾的,没有告诉两个闺女,何建平干嘛去了。
现在看见何建平回来,秋月心中的疑惑更深。
“爸,你和妈在瞒着我们什么呢?”
一听见这句话,何建平的面上露出喜色,道:“事情成了,我就也不瞒你们了。我之前有个朋友,家里是做木匠的营生。他家里老人也是刚去世,现在铺子里正在招学徒。我一寻思着啊,成远这孩子心灵手巧的,去做个木匠的学徒正好,还能学一手谋生的活计。我昨夜就是去找我那个朋友的。他也答应了,现在就等成远点头了,他现在没有东西可活啦,只能另想办法。”
何建平确实出于好意,可是秋月却总是觉得,这样对成远又不公平。她一时纠结,脸上变换莫测。
何建平一见她这样就叹气,“你也别怪我狠心。我现在是没能力多养活一个孩子了,如果我们家殷实富裕,我也舍不得把成远送走啊?怎么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谁不心疼啊?”
秋月抿抿唇,没再说话了。
她也并不明白,成远究竟会不会答应。这是穿越过来之后,她第二次觉得自己无能。
没有力缆狂澜的本事,也没有偷天换命的手段。
真是怎么想怎么难受。
何建平去找成远的时候,秋月并不知道。等何建平告诉她,这事儿成了的时候,她还有一瞬间的恍惚,回不过神来。
秋月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去找成远。而成远此时正在收拾东西。
看见秋月进来,他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
“成远。”秋月按住他的手,说:“你真的打算走了?”
成远抬起头来,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却很平静。
他说:“我记得以前,姐姐曾经和我说过,要想随心所欲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就要先长大。”
“长大的方式有很多种,这是我唯一能走的路了。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想找我的家人,我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的。我怕我再耽误下去,连家人长的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我已经……快要回忆不起我爸的样子了。”
秋月一时语塞,在刚才她都忘了此行的目的了。不过本也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在临行前,见他一见罢了。
这次,压在心头的离别伤情是前所未有的。秋月心中总是莫名的觉得,这次分开之后,就不会再遇见了。
看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成远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跑了就不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带上一丝安抚的意味。
秋月傻笑了一下,觉得脑子真是转不过弯来。成远也算是在这里有一个家,只要他还认得路,就一定会回来的。
这孩子可恋家得很。
看来,是她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脑子都糊涂了。
秋月轻咳几声,算是放下心来。她道:“总之呢……我的家就在这儿,不管你到哪儿,都可以再回来的。我等你。”
成远点点头,他摸了一下头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沉默了。
秋月受不得这离别的沉默的气氛,就假装催促着说:“诶呀,你不是要走了吗?赶紧收拾东西,等下别错过时间了。”
成远点点头,在秋月的帮助下,很快就把东西给收拾好了。出了门之后,他落了锁,却把钥匙给了秋月。
“喏,给你。”
秋月一犹豫,收下了。
她把成远送到村口,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