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本为六宫之首的凤台宫,沦落为冷宫。
凤亓影靠在床边,夕阳的余晖穿透明纸糊开的纱窗,溅了她一身胭脂色。那旖旎的往事也走马观花般,涌入脑海。她宛如,做了一场梦。
“王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天寒地冻的竟坐在地上,若是冻坏身子可如何是好?”脆如银铃的女音夹杂在吹入殿内的风里,灌入凤亓影耳膜,将她的梦砸醒。
楼晩漪已在宫人们众星捧月的簇拥下,站在她跟前。
“你来做什么!”凤亓影潋去情绪,攀着床沿站起身,眉眼尽是冷色。
楼晩漪“咯咯”笑两声,由身旁的宫女搀扶着坐到一侧木椅上,漫不经心的玩弄起案上的茶盏,道:“来给你传个消息呀,怕你忘了给你的好姐妹樱落收尸,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什么,樱落!”凤亓影的心骤然一紧,脚步没站稳,跌坐在床榻上。
楼晩漪玩弄茶盏的手停下来,转头看着凤亓影,再开口:“当真是云渊出来的人,那骨头不是一般的硬。饶是本宫用尽刑罚,愣是说本宫遇袭的事与你无关,不得已,本宫只好将她赏给将士们。”
“啧啧!”。话到此,楼晩漪故意顿了顿才道:“那丫头倔强的很,半点便宜也没让人占,当场就自尽了。倒是可惜那些换防回京的将士们,在边疆清心寡欲那么久,美人当前,半点甜头都没尝到。”
“够了,不要再说了。”凤亓影酸痛不已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溢出泪水,扬声喝住楼晩漪。
“够了?”楼晩漪冷笑两声,缓缓从木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凤亓影跟前。她促狭的丹凤眼,半眯起凛冽的恨意。
“凤亓影,老天是公平的,好运不会永远站在你那边,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好运?”凤亓影低头呢喃着楼晩漪的话,只觉得嘲讽。
楼晩漪又挨近几分,几乎贴着她耳畔轻吟出声:“那日在御花园,是我故意告诉她,待我生下王子,阿轩就会废了你并将你打入冷宫。也是我故意让她知道,我初五要去还愿,并会经过五里坡。”
“你……”隐约从楼晩漪话里猜到什么,凤亓影难以置信的咬了咬唇。
“还没听明白?”楼晩漪眉梢微微挑起,睨凤亓影一眼,抬袖散去左右宫人。等到殿内只剩下她与凤亓影二人,才徐徐开声:
“我是说,我是故意挑拨她,让她行刺我的。我原本以为她会亲自动手,拿了她便等于拿了你。不曾想,她居然偷了你的令牌,去调动云渊的影卫,使我的计划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疯了,那可是你的孩子。”凤亓影紧凝着楼晩漪的眸陡然簇起,声音拔高几分。
“不不不。”楼晩漪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凤亓影的话,“孩子是我的不假,却不是阿轩的。”
“你说什么?”被楼晩漪的话骇住,凤亓影脸色瞬间刷白,愕然的瞪着她。一句话落,她努了努唇,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