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柳被我说的有些茫然,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答应。但我不太相信何文柳那性子,就怕他不明白我这话的用意。傍晚我送何文柳回青鸾殿,专门把伺候他的新月等内监们叫到跟前,好好叮嘱着。在后宫他们嚣张跋扈不要紧,但心里必须要为何文柳考虑,不能让何文柳受一点委屈。那些内监们都是聪明的人,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道理,赶紧答应。
我昨天的叮嘱果然有用,第二日一下早朝,我刚走出偏殿,就看见小绿子在偏殿不远处的柳树下徘徊着,他一见我下朝走出,忙跑上前来请安。
小绿子着急的说道:“皇上,今天早上您刚走,就从司政房来了一群内监们,他们说文妃娘娘触犯宫规,要罚文妃娘娘去祠堂罚跪。”在司政房里内监们的工作,就是处罚犯了宫规的宫女太监们。
现在何文柳都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区区内监居然敢让妃子去祠堂,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授的意,他们就是看着何文柳好欺负,才拿何文柳开刀的吧。幸亏我昨天特地把何文柳教育了一番,我想他应该不会那么傻愣愣的任人欺负了吧?
小绿子看我半天没什么反应,都快要着急的跳脚了,“皇上,您快点去祠堂吧,估计文妃娘娘都跪在那儿了!”
“什么?!”我脑子一热,怒火一下涌上心头,厉声问道:“文妃不懂事难道你们也不懂吗?!朕昨天跟你们是怎么说的?!让你们看好文妃,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小绿子被我质问着,立刻跪下解释道:“皇上!您是不知道啊,今天司政房来了好几十个内监,他们个个人高马大的,手里都拿着大粗棍,见着顶嘴的人就打。我们也护着文妃娘娘,不让他跟着司政房的人走,奴才们皮厚被打几下无所谓,可文妃娘娘见不得奴才们被人打,这才跟着司政房的人走了,皇上,您快去救救文妃娘娘吧….”
我没再管小绿子的求救,直接坐上皇辇,命万福以最快的速度去祠堂,何文柳啊何文柳,我都这么保着你了,你怎么还往火坑里跳啊。
当我到达祠堂下了辇车后,看见祠堂门两旁黑压压的一片,有五六十人,穿着司政房特制宫服,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他们这架势,还以为祠堂里藏有刺客呢。
祠堂的正门外中央,还跪着十多个宫女太监,一看就是青鸾殿的人。我走上前去,祠堂两旁守着的内监们先是一脸错愕,接着就跪下请安。
那些青鸾殿的人看着有些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一看就是被人用过刑了。我一直以为经过两年来我对后宫人员的安排,留在宫里的都应该是些聪明有眼色的人,全后宫都知道我多疼何文柳,平时我别说罚他了,连重话都没对他说过一句,这司政房倒好,把我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全做了。
我朝着祠堂门口走去,经过跪在门前中央的宫女太监们,新月就跪在最前面,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何文柳脾气本来就好,跟着他的人也都是些老实本分之人,不出事还好,这一出事他们青鸾殿还真撑不下去。
我走到新月旁边问道:“文妃在里面跪了多久了?”
新月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我,半天涌出泪水哭着说道:“半个时辰了,皇上,您…您快去救救他吧!”
我没低头,眼睛一直看着祠堂大门冷冷的道:“新月,朕昨天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新月向我磕头认错道:“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守护好主子,皇上要怎么罚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
“那倒不用,朕不会罚你,”我缓缓说道:“你们都起来吧。”青鸾殿的人站起身后,我对新月道:“跟朕进祠堂。”新月应了一声,跟在我的身后。
我走上祠堂,还没踏进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出,“文妃娘娘,您今天也别怪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谁让您和皇上站在一起非得跟着太后娘娘闹呢。”
这话听得我一肚子火,虽然我早就知道这是母后下的旨意,但却没想到司政房居然是母后的爪牙,司政房在宫里的地位相当于刑部,不归任何人所管,哪怕是母后。
我走进祠堂后,看见何文柳挺着个大肚子跪在祠堂中央的蒲团上,双手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厚厚的一本宫规,何文柳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快要托不住了。只见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司政房掌事宫服的太监说道:“文妃娘娘,您悠着点,这才半个时辰,太后娘娘可是要罚您跪满三个时辰的。”
“大胆!”万福听着那掌事太监的口气立刻大骂,“就算是让你监督文妃娘娘受罚,也没让你用这种口吻跟文妃娘娘说话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