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放下,才能够平静以对。
罗烈便是这般姿态,他本身与风女之间的所谓友情就欠缺基础,单薄的很,这也是风女能够很快明确立场的缘故,同时也是罗烈能够轻松面对的原因。
两女离去。
暗猫玉容顿时嘟起嘴,那程度能够栓头牛了。
显然,这猫儿不高兴了。
罗烈仿佛没看到般,低头继续吃东西,扭头看看外面的风景,悠然自在。
那样子,让暗猫玉容差点没气的跳起来,张牙舞爪的道:“你是不是男人,没看到人家都委屈的要哭了吗,你也不知道安慰安慰,哼!见色忘友的坏男人,一点意思都没有,亏人家那么真心与你合作,你不懂得与猫共舞,偏要去与狼共舞,人家生气啦!”
她也是说哭就哭,眼圈都红了,泫然欲泣。
罗烈放下酒杯,道:“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讨厌,非要离开我,去找韩魔王那老男人去?”
“噗嗤!”
暗猫玉容破涕为笑,哼道:“你最坏了,知道人家不是这样的嘛。”
她扭动腰肢,来到罗烈近前,眼角挂着泪珠儿,“你这坏男人,都快让人家不知道怎样讨好了。”
罗烈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一只风情的猫儿,会那么没有城府,那么不懂得男人吗。”
“好吧,好吧,人家不就是想撒撒娇嘛。”暗猫玉容立时没了半点哭泣的样子,恢复了往日那风情妩媚的样子,身子前倾,将格外伟岸的突出更加的显露出来,娇媚的道,“人家的圣师大人,你就不怕北凰琴那贱人跟韩魔王又什么猫腻么,他们可是合作坑害过你,你不会真的被北凰琴那贱人迷惑了吧。”
罗烈淡淡的道:“他们要联手,没有我,就不能暗中相见吗,现在我给他们机会谈合作,反而要做出点什么给我,解除心结才行,岂非省了我许多麻烦,还能有些收获,何乐而不为。”
暗猫玉容道:“总该要尽量破坏呀,你看,别人不说,北凰贱人身边那个年轻人,你可还记得,都是杀了你才能解除心魔的地步了,不杀你是决不罢休的,北凰贱人却来与你合作,将这个人藏起来。”
“不是这样才是真心合作么。”罗烈仍旧平静的道,“难道你认为她杀了那人,我才相信吗?事实上,她若真杀了那人,我反而不会与她合作,因为那说明她要算计我了。”
“好了,好了,总是你有理行了吧。”暗猫玉容气恼的道,“明明与人家合作,杀那个贱人的,现在可好,完全不跟人家商量,就要与她合作,你这是与猫共舞吗,你这是将猫儿送给狼嘴里,人家真是倒霉透顶,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个合作者,亏死了。”
罗烈眸中闪过一抹慑人的精芒,道:“我说过的合作,绝对会兑现。”
暗猫玉容大喜,抱住罗烈的胳膊,用某个位置摩擦着,嗲声道:“人家可记住喽,圣师不会骗小女子的吧。”
罗烈没说话,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正如北凰琴说过的,最了解罗烈的是北凰琴,同样最了解北凰琴的就是他罗烈,正是如此,当他们是敌人的时候,首先要杀的便是对方。
本可琴剑合璧,天下无敌。
却注定琴剑相杀,不死不休。
这是短暂的利益导致合作之后,必然的走向。
至于现在,那就尽情的享受那份可能今生今世只此一次的琴剑合璧吧。
他如此,北凰琴何尝不是。
对他们而言,这不仅仅是唯一的合作,更是生命中可能最美好的一次忆了,所以谁都不愿意破坏。
即便是斩天僧会是有合作,有谋算,唯独北凰琴没有,罗烈没有,他们两个彼此不是不想,而是在克制那份本该有的冷静。
旁侧的暗猫玉容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看出罗烈的神色有点不对,主动给他斟满酒,柔声道:“你是不是对人家迫你杀那贱人,不高兴了。”
罗烈看看暗猫玉容。
她很美,时而风情,时而清纯,时而温柔,却都是有着她自己心思的。
他没有答,反问道:“北凰琴死,你上位,我们当如何。”
暗猫玉容张口结舌。
风女如是,注定的朋友化敌人。
北凰琴如是,最知心的敌人。
暗猫玉容何尝不如是呢。
很多时候,立场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每个人身后都有亲朋好友,都有太多太多的利益牵扯,不是你站在主导位置,就能够决定一切的。
“我们不谈这些好么。”暗猫玉容神色黯然,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罗烈的眼睛。
罗烈笑了,他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暗猫玉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道:“你变了。”
敏锐的猫儿,也发现罗烈不似曾经,尤其是斗佛境时候那般的果决,杀伐果断,甚至是有一颗对人族之外的人冷酷无情的心。
变了么?
罗烈嘴里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我只是讨厌这种永远难以界定的关系。”
有一句,他没说出来,正如与人族的关系那般。
神令出,他如被抛弃。
可人族却真的没有一个人来支持他,而他,即便是想着找神无月查清楚一些真相,却仍旧在无私的为人族而战。
从未向人族讨要过什么,却付出了太多太多。
最终当最艰难的时候,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无一人支持,却是他与注定的敌人合作,来为人族谋求最大的利益。
这滋味,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