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冯雪琴像是从严寒的极地逃生到温暖大陆,杨成斌体味得出冯雪琴的窘迫,他喊住冯雪琴说道:“你现在都下车了,不必在乎车上乘客的看法了,他们只是一群瞎起哄的人。”
杨成斌赶在了冯雪琴止步前,绕道她面前说着:“你站着别再走远了,我去给你搬行李,估计大客车不会在此逗留很久,我只送你到宝成客运站的候车室,其他的事情你就需要自己搞定了。你有我的电话号码,途中一切事物都可以联系我。”
大客车的检票员李振涛打车厢前门下车,顺着杨成斌轨迹就看到了杨成斌跑到冯雪琴面前,双手轻垂温柔地搭在她的双肩。冯雪琴的表情看不见,这种场景女人是少不了一顿哭。
行李舱的门打开了,检票员李振涛踱着步子就过去了,他并不着急翻找行李也让这小两口多呆个三五分钟。当然了,全车大约30多名乘客,你若是问他李振涛哪件是冯雪琴的行李,就等于是问到了“不倒翁”——左右摇摆就是不确定哪件是冯雪琴的行李。
杨成斌知道事不宜迟,轻微地安抚一番小姑娘就好,稍有过度那就显得做作了,说不定还会招来小姑娘的厌倦。他稳住了小姑娘之后,几步合为一步就来到了行李舱的取物口。杨成斌怒视检票员李振涛的双眼,满脸神色焦急地说道:“我说老大哥,你赶紧地搭把手,把我媳妇的行李给弄出来,我是非常不好意思晾着全部一车人在宝成汽车站等我料理好我媳妇的事情。”
检票员李振涛一看杨成斌这脸色不对,赔笑说道:“老弟,全车几十号乘客的行李数量众多,我也不负责亲手帮乘客放置行李,当时我没有留心到你媳妇的行李,你把媳妇喊过来辨认一下行李,立即就取走。”
杨成斌没辙了,现在也不是跟检票员闹脸色的时候,他喊着小姑娘冯雪琴过来认行李。虽说杨成斌和冯雪琴这两个风云乘客已经下车了,但是有不少坐在靠车窗座椅的乘客会伸长脖子窥探一下车下面的动静,还时不时地缩回去脖子向其他乘客汇报一下车下面的情况。
“行李舱中间偏右的位置那个黄色的密码箱,你给我提过来。”小姑娘冯雪琴保持原地不动的姿势,喊出来了她行李箱的颜色特征和所处的位置。
此话一出,还未等到杨成斌动手翻找行李舱,检票员李振涛听到中间偏右的位置,他眼疾手快地拨开了其他乘客行李的阻挡,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姑娘的行李箱翻出来了,并稳妥地交到了杨成斌的手上。
杨成斌接过黄色的密码箱,都没有正眼瞧一下李振涛,双手托举换成单手提拉就往冯雪琴所在的位置走过去。冯雪琴会听到了行李碰撞的声音,扭头看一眼行李舱的状况,只见杨成斌已经提着自己的黄色行李箱朝着自己的位置款款走来。
“你整理一下行李舱,上车坐着等我回来!”杨成斌在转身的那一瞬给检票员李振涛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即便是杨成斌不说出来,检票员李振涛也是懂规矩的,翻乱的行李是要调整位置码放整齐,而杨成斌只是下车送人,十几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是允许用作停站整休的。
检票员李振涛手脚利索地整理好了翻乱的行李后,转身准备上车等杨成斌,他遥望一眼,杨成斌提着格外扎眼的黄色行李箱,冯雪琴肩并着杨成斌走出去了老远,。
大巴车厢位置较高适宜远望,有那么一些执着的乘客看到了杨成斌带着他媳妇走上了人行通道,直到杨成斌转入了候车室遮挡了视线,他们才死心作罢收回视线。
“真心希望那个小姑娘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她这么闹下去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车厢里还在传播着这样的谣言,他们的嘴巴里真是大有乾坤。
“乘客朋友们,大家先坐好,我们耐心地等待短短的几分钟,等那个小伙子上车就出发,出门在外咱们都不容易,同车是缘大家互相体谅一下。”检票员李振涛上车后面对着乘客们做了一番动员的解说,侄子李长治见叔叔上车后就顺手关上了行李舱的门,要等人继续熄火。
车厢里的乘客不再有躁动和抱怨了,别以为是大家伙是真的卖你检票员的面子,很多乘客视杨成斌为真正的汉子,等等他杨成斌那倒是无伤大雅,就请你检票员先闭嘴。
李振涛激情澎湃地讲述了一遍后,他发现车厢里的乘客都比较配合他的工作,就满意地坐回到检票员专门座椅,朝侄子李长治打了个眼色,意思是先不急着点火。
“你现在解脱了,再也不需要面对那样的眼神了,也再不会有无端的指责了,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杨成斌略带有歉意的语气跟小姑娘冯雪琴说着,说完之后是一阵的轻松。
小姑娘冯雪琴回顾着车厢里乘客的各种不友善的表现,直到她潜逃到了宝成汽车站的候车室回想起来仍是后怕,原来杨成斌给她安排的下车换乘这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因此,她现在对于杨成斌的憎恶几乎是消耗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感激甚至是崇拜。
“你现在就按照我给你安排好的事情去做,我查询过班车时刻表,你大约明晚可以到燕京。”杨成斌准备向冯雪琴做着最后的道别,有缘自会再相见,若是无缘这便是永别。
杨成斌这边都说了好几句了,小姑娘冯雪琴对此置若罔闻,并不理睬杨成斌。杨成斌不认为小姑娘此刻的静默还是在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