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急的都快哭了:“线索倒是有一些。起初说是村里有打麻将的娘们儿,一天晚上聚在一起,打到后半夜。半夜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有鸡叫,叫的声音可惨了,他们拿上手电跑出去一看——鸡窝门被撞开了(农村鸡窝门多是苞米秸秆、木栏围成的),鸡都没了,地上一滩血,大家都吓完了,那大门还关着呢,院墙老高,就算有人偷鸡,跑得也没那么快吧?”
一旁的二狗抓起一把驴肉嚼了嚼,鼓着嘴说道:“八成是黄皮子干的,黄皮子祸害鸡,这家伙跑得快,你们哪能逮着它呀?”
“起先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啊,可是那猪是怎么一回事,黄皮子不能祸害猪吧?而且,这事儿远没有完。再接着,他们打麻将的这家有人死了,办完丧事一百来天吧,他家就开始丢鸡丢鸭,他家里的男人在城里干活,那几天刚好在家。因为丢鸡鸭的事都是在晚上,所以他又买了些鸡回去,晚上就没睡觉,一直等着这偷鸡的现原形。可偷鸡的人没见着,倒是听见房顶上有动静,那声音就像有人在房顶上走路。他一想,你终于来了,看来还是个会把式的主儿。他拎起铁锹就冲了出去,可房顶上哪有什么人影?”
村长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鬼眼刘的眼睛里冒了光。鬼眼刘抽烟的时候本来是眯着眼睛的,这会儿竟然把眼睛瞪得老大。我问鬼眼刘说:“刘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鬼眼刘点点头,又摇摇头,让村长继续说。
村长说:“这事已经两年了,眼看村子里人越来越少。能走的都走了,可即便是他们进城去了,可早晚有天还得回高桥村来,混的开的,能在城里一直住着,混的不好的,还得回来种地。可这村子……快没法住人了……”
鬼眼刘一直在抽烟,这会儿突然抬起头,问村长道:“你们村里的坟都埋在哪?”
村长回答说:“村西头的老林,村里老了的人都埋在那里。”
“嗯,你们老林里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发生?”
村长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没听说什么特别的事,一直安安稳稳的……哎,倒是有这么一件事——听村里的孩子说,经常看见一只大黄狗,在坟圈子里到处乱窜……”
屋子里都弥漫着鬼眼刘的旱烟味,村长的叹息声不断。一直沉默的东子这时开口说话了:“刘哥,我想起了一件事……”
鬼眼刘看着他,笑着说:“你说吧,看看咱俩想到的是不是一件事。”
“我看过的一本书上说过一种黄狗,名叫‘吠天’,吠天生长在墓地之中,每当日食的时候就会冲出来,朝着天空大吼大叫。传说它们是墓地里的镇魂者,用来压制墓地中不安分的古尸……”
鬼眼刘点点头:“你跟我的第一反应是一样的,我也听过这个说法,不过我没你懂得多,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这里面的这个黄狗可不是你说的那个,这个狗是一种信号——”
“信号?”
“嗯,诈尸的信号……”
鬼眼刘此话一出,尽皆哗然。村长更是打起了哆嗦:“你是说……诈尸了……”
鬼眼刘灭了烟袋,叹口气说:“咳,事情还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