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上天空不久,灵肉从无痕怀中露出半个身子笑道:“我刚才灵机一动,给自己取了一个临时的名字,你暂时就叫我球大仙吧!”
无痕轻声道:“球大仙?这个名字很特别。”
灵肉自豪道:“那是自然!这个名字与我的气质风姿十分般配,我很喜欢,你呢?”
无痕轻声道:“若是你喜欢,我就叫你球大仙。”
灵肉笑道:“等我想到了正式的名字再另行通知你哦!”
无痕疼爱的轻声道:“好。”
她带着球大仙一路飞向湖心峰。他不时地从无痕的衣襟中探出半个身子俯瞰这天地间的大好河山,美景无限。起先还是满心欢喜,像个童真的孩子一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可没过多久便悄然无声了,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到最后竟又惴惴不安起来。
他心中无尽感慨,在三百二十三万多年的悠悠岁月中,那个驰骋于天地之间,却游离于一切天地法则之外的他始终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他与生俱来地心性自然是向往自由自在,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他对天地间那些芸芸众生无不循规蹈矩,周而复始地画着自己生命的圆周而感到嗤之以鼻。
他睥睨天下,不禁冷笑一声,这一望无垠的浩瀚天地不过是一张没有边际的画纸,每一个生灵则是一个渺若微尘的一个动点,每一个动点都以自己的神识为半径,从诞生至消亡,都在不疾不徐地画着各自或大或小的圆周,一个圆圈闭合,一世人生落幕。轮回来世不过是锲而不舍地再画一个新的圆圈。不同的圆周或永无交集,彼此独立,或偶有交叉,亦或部分重合。正如那芸芸众生,有些人老死不相往来,永生无所交集,有些人擦肩而过,萍水相逢,生命的圆圈上有了交集,而有些人生死相依,白头偕老,那两个圈也只是有了部分的重合,最终还是要各奔东西,画完属于自己的圆。这是否就是他们所追求的圆满?
花开花落皆圆满,随缘顺势真圆满。
在他的心中这样永无休止地画圈圈实在是索然无味。然而,他可以听到画纸上总会传来纷繁变化的声音,喜,怒,哀,乐,爱,恶,而这些声音如同变幻莫测的音符,总能演奏出截然不同,风格迥异的乐曲。若不是这些乐曲有什么玄妙之处,为何这些芸芸众生会醉生梦死,乐此不疲,周而复始地吟唱呢?他心中跃跃欲试,也想谱写一首属于自己的悦耳动听的曲子,他苦苦寻觅着那个可以与他这块天地灵肉融为一体的有缘人。
他向往着自由自在,但他又害怕孤独寂寞,他渴望陪伴,但又不愿索然无味的画圆圈。因此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始终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在他的心目中千万次地勾勒着那个有缘人的样貌,他应该是美的,是纯粹的,是善良的,是喜爱他的。他贪婪地期盼着自己能够拥有这天地间最完美的肉身,他觉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难道那些想获取他这块灵肉以求不伤不灭恒久生命的人就不贪婪吗?谁都希望自己可以得到最完美的东西,无一例外。
而此刻他的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无痕提到的紫寅真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他不是自己心神向往的那个有缘人怎么办?难道要永久地陪伴着那个令自己厌恶的躯壳画着圆周吗?
球大仙像个胆怯的小孩子,他探出半个身子,心神不定地问无痕:“无痕,你口中的那个紫寅真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美吗?”
无痕此时也是惴惴不安的样子,她不确定紫寅真人是否会接受这块灵肉?正如无尘所说,各路神仙都在上下求索,寻找这块天地灵肉以求获得不伤不灭之身,谁人不会对恒久不灭而心神向往呢?可唯独握,他从不像其他神仙那样得步进步,永不满足。他只求一份清静和自在。生命的长短与他无关,是生是灭更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无痕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惹他生气,因为他不喜欢强求,他宁愿顺其自然,顺势而为。若是他生气了怎么办?
无痕心中祈盼这块灵肉可以疗愈他的伤痛,可又担心会勉为其难,为他徒增烦恼,更担心他会因此而不开心。此时她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球大仙又何尝不是心烦意乱的,他本想问问无痕紫寅真人的样貌求得一些心理安慰,可无痕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心生不满,他有些气恼地叫道:“无痕,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无痕恍过神来,忙答应着:“嗯,美。”
刚刚还气鼓鼓,生闷气的球大仙一听说紫寅这人长得美,不禁心花怒放,发出一阵清脆童真的笑声,继而他又嚷嚷道:“他是个纯粹的人吗?”
无痕低头看着他怜爱道:“清水鉴心,一尘不染。”
球大仙喜出望外道:“哇,太好了,哈哈……”片刻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他善良吗?”
无痕毫不犹豫轻声道:“他良善,慈悲,是个淑人君子。”
球大仙大喜过望,方才心中的那片愁云惨雾顷刻间烟消云散了。无痕听到一个童真的孩子在欢呼雀跃。
可转眼间他又鸦雀无声了,无痕口中的紫寅真人这么好,可他会喜欢自己吗?他会是自己的有缘人吗?若他嫌弃自己,不爱自己,那么和一个厌恶自己的肉身融合岂不是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吗?他心中的万丈晴空刹那间又乌云密布起来。
球大仙闷闷不乐道:“无痕,紫寅真人会喜欢我吗?”
他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