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山洞里,低不可闻的声音从山洞深处飘荡而来,令得全身无力的史逸下意识的站住了脚步。
“潘宏?”他一只手扶着长满苔藓的石岩上,摸不着头脑的转过身,眼中流露着茫然:“潘宏是地煞门夏云邪的二弟子,此人是丹阳中期三层高手,在整个地煞门,修为算不上高,但其人阴险狡诈、聪明绝顶,一向以地煞门智囊自居,夏云邪共有六大弟子,每个人的实力都比潘宏高强,可是在地煞门,只有他最受重用,就连老大方问山都无法撼动此人在地煞门的地位,前辈为何突然问起此人?”
史逸不假思索的把潘宏的信息透露给秦烈,但是他本身却不知道秦烈为何有此一问。
地煞门位于卧龙山东部,与千机门相距至少两千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彭连海在卧龙山中开宗立派,也明白卧龙山脉方圆数千里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为了保证千机门不掺合到卧龙山脉诸多乱流之中,他严令门下弟子不得与外界势力有任何关系。
江湖就是一锅浑水,搅都搅不清,在这点上,彭连海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千机门对卧龙山乃至云州腹地的诸多庞大门派一无所知,相反,为了更好的保证千机门薪火相传,他对云州的格局掌握的特别清楚。
“在卧龙山,大大小小的仙门并不多,也就十几个而已,规模都不大,但是地煞门绝对是卧龙山中首屈一指的仙门,尤其是夏云邪,乃是卧龙山中仅有的婴府前期高手,听说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婴府期第二层,很快就会突破前期,进入三层的中期阶段了,前辈突然问起,莫非地煞门惹到了前辈?”史逸说着,转身又走了回来,神情慌乱道:“前辈,晚辈知道您眼高于顶,向来不会把地煞门放在眼里,但是夏云邪这个人并非善于之辈,如果你们当中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晚辈斗胆劝一句,前辈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最好……最好……别跟那帮人打交道。”
没头没脑的,史逸竟然劝说自己不要招惹地煞门,这是替自己考虑吗?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貌似我现在是他的仇人才对吧。
秦烈知道史逸误会了,但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言。
轻轻的皱着眉毛,秦烈冷声道:“你觉得我会怕他们?”
一个婴府前期,秦烈还真没放在眼里,这份信心,并非狂妄,而是本命法宝突破之后给秦烈带来的信心。
只听史逸摇了摇头:“前辈切莫以为晚辈危言耸听,地煞门的人真的不好惹,在卧龙山,夏云邪名声在外,那可是仙门正统的毒瘤,且不说夏云邪本人好色残暴,多年来祸害了无数的良家女子,纵然是他的六大弟子,也都是豺狼虎豹,心性歹毒,简直恶名昭著,多年前,晚辈还在千机门跟随恩师修行的时候,师妹曾经就遇到过地煞门的人,有一次小师妹下山采药,遇到了潘宏和他的三师弟顾言九,这两个杂碎,居然要把小师妹强抢回地煞门当作侍寝的丫头,幸亏师妹机警,遇难之后祭出了传讯符,师父他老人家得知之后,飞身下山,追出了百里余里,才从这两个贼人手中夺回了小师妹,依着恩师的性子,潘宏敢动小师妹,绝对没有活路,但是就因为潘宏和顾言九是夏云邪最看重的人,为了避免争端,恩师还是放过了他们。可是这两个杂碎,贼心不死,回到地煞门在夏云邪面前告了师父一状,夏云邪得便带着三百门人强攻千机门,差点攻破了山门,要不是恩师亲手炼制的紫炎守卫已达到婴府期与夏云邪恶战了一场,把他打出了千机门,千机门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一口气讲完往事,史逸眼中几欲喷火,先前的慌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很快,他又黯然神伤道:“所以前辈,地煞门真的不能惹,这群人不仅满肚子坏水,而且牙吡必报,一旦被他们缠上,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史逸的一番话也算是全面替秦烈考虑了,如果不知道两人之前的关系,绝对是以为秦烈和史逸有着莫逆一般的交情,可事实上呢,这小子心里还有另外的心思。
在他看来,秦烈是为了《百傀谱》来的,万一他跟夏云邪有仇,后者一旦得知千机门把《百傀谱》送给秦烈,肯定会将怒火转移到千机门的身上。这位爷是孑然一身,高来高去,说留就留,说走就走,可是千机门深深扎根在卧龙山,万一东窗事发,千机门必定会承受地煞门的怒火。
这可是引火烧身的行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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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史逸本能的,不想让秦烈跟地煞门有任何的瓜葛。
秦烈自然不知道史逸的想法,但城府极深的他能够看出来,这小子绝不是为自己考虑。
甚至史逸劝说的时候,秦烈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孰不知啊,你百般相劝,其实你的二师兄窦彪,早就跟地煞门的人沆瀣一气,正准备把千机门变成地煞门的附庸呢,你现在还想劝我?真是不知所谓。
“闭嘴,我的事,还论不到指指点点,记得今夜子时过来,去吧。”秦烈仍旧没有跟史逸提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挥挥手将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史逸赶走了。
“地煞门?有趣!”
史逸哪里知道,在他离开山洞的那一刻,秦烈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一个人在外游历的最大好处就在于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拥有这样的身份,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地煞门,千万不要坏秦某的好事,否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