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清寒的夜里,一行人提着灯行走在夜色的森林之中。
为首的老人头上裹着青色的巾帕,微露的两鬓斑白,他颤动的手放在嘴边,一声声地呼唤着生魂的名字。旁边的少女提着灯笼,整个人笼罩在红色斗篷式的外套下,乌黑的发丝被收拢在兜帽中,露出嫣红的嘴唇轻启:“这树林太大,生魂不定在一处一直待着,不如分头去唤,碰碰运气。”
老人身后的另一个穿着藏青色衣服的少女上前朝着他点头道:“老汉(爸爸),红妹儿说得对,楞个喊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分开喊试试。”
老人闻言点点头,说:“那好,我跟红小姐往这边走,你跟着止蔺他们一路朝着往野人山那边喊,注意安全。”
藏青色衣服的少女点点头,领着一行人跟着林止蔺准备走,那边的白瑾看了前方提着灯笼的红芜,轻声说了句:“我跟着止蔺走,你注意安全。”
红芜一笑:“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林止蔺莫名其妙地说:“你跟着我干嘛。”
白瑾逗弄他说道:“保护你啊。”
林止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心里还想着白瑾这小子怎么气的,真是有问题。
一行人兵分两路,分别从东面跟西面围树林唤魂。红芜跟族长往东边走,林止蔺跟阮珠往西边走。红芜提着灯笼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压住了,十分地无力,族长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忧问道:“红小姐……怎么了?”
红芜捂了下自个儿脖子,觉得酸得厉害,却是笑着说:“没事,咱们继续喊吧。”
族长担心地点点头,说:“要实在累了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唤就是。”
“没事,走吧。”
也不等族长再说什么,红芜提着灯笼大步走在前方,族长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说什么,踏着步子大步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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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阮珠走在最前方,清亮的声音在林中回响,却只有哑哑地乌鸦叫声回应并不见任何生魂的回应。身后的林止蔺用一种诡异地眼神盯着旁边高他半个头的白瑾,露骨的眼神终于盯得白瑾忍不住回头,清冷地目光中透露着不耐烦。
“你跟红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林止蔺想了想找了个比较恰当的说法,凑近白瑾神秘兮兮地问。那眼神活像怀疑自家丈夫出轨的老婆。
白瑾瞥了他一眼:“没有。”
林止蔺将信将疑地挑眉:“最好是这样——”还恶意地拖长了声音。
白瑾莫名其妙:“干嘛,你喜欢我?”
林止蔺走着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儿从山坡上滚下去,他大声咳了咳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怕你俩出事儿!”
白瑾略带深意的眼神有些凉:“什么意思。”
林止蔺拍拍身上的外套,撇着嘴解释:“人鬼殊途,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事,遭天谴的。”
或许是错觉,林止蔺说完这话时神色莫测地看了白瑾一眼,尔后恢复如初地就凑到阮珠身边搭话去了,没有看见身后白瑾一瞬间的呆滞和眼中的刺骨的寒意。
遭天谴吗。
夜晚红芜轻笑的侧脸和晃荡的赤足仿佛就在刚才,那凉薄的眼里难得有了一丝的情绪是为他流露,他甚至生出了亲近的念头,想靠近她,抚摸她。而这一切,都是不允许的吗。
白瑾提着灯笼楞忡在原地,林止蔺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回头一看,白瑾站在夜色中神色莫名,他高声喊道:“喂,走啦!不怕被山猫叼走啊!”
白瑾低声回应:“知道了。”
那声音,有些沙哑。
一行人走走停停,呼唤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见有任何的回应。林止蔺有些烦躁,他弄不明白,按理说如果生魂离开*,只需要最亲近的人打着灯笼在夜里呼唤生魂的名字,生魂就会顺着灯笼找到回去的路才是。可这么一路喊下来,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阿珠,前面就是野人洞了,咱要不别去了,万一里面有老虎或者山猫怎么办。”唤魂队伍其中一青年男子上前说。阮珠的神色也很犹豫,再往前走就是野人山的地界,那一片区域很少有人涉足,时不时有猛兽出现,现在又是大半夜,万一真的有山猫或者老虎,或者最不济的遇见了狼群,一群人没有工具,很有可能会造成伤亡。
她想了想,刚想说要不启程回去找父亲,只听旁边的林止蔺斩钉截铁说:“去,为什么不去,越不可能的地方越要去!”
那青年急了:“林道长你不知道,那片山头咱很少有人过去,大晚上的很多猛兽,这要是咬伤人怎么办。”
林止蔺说:“就是因为人少才更要过去,你们都不忘那边走怎么直到阮瑶生魂不在那边。”
青年被堵得没语言,可神色间还是有些畏惧,阮珠见了轻叹一声,说:“要不这样吧,我跟林道长他们先去前面探探路,你去找我老汉他们过来汇合,到时候再一起过来,万一真有老虎或者山猫,人也多一些不用这么怕。”
那青年赶紧拒绝:“不行,不行,就你们仨去我们怎么放心,万一我们赶不及过来你们不是就喂老虎了嘛,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
林止蔺不客气地的四川话都翻出来了:“瓜娃子,老子一个顶你们四五个,莫说老虎,老子熊噶婆都不得怕。”
那青年被他吼得一愣,还想反驳,又觉得林止蔺这道长凶得很,族长这么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