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闻波不疑有他,闻言愤愤然道:“刘老头也太苛刻了!你说你一学期替他写多少论文啊,暑假也不给人休息一下!他给你发多少工资啊你这么卖命?小晴晴啊,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你就甘于被如此压榨剥削吗?”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借还是不借吧?”晏晴故意恶狠狠地扬声问,成功地让闻波脑中立刻浮现出被踩在脚下海扁的模样。
“……借,但是只能一会儿啊!”闻波迫于晏晴的淫威可怜兮兮地答应了,还不忘加上一句:“等这个月发了工资,你可要请我吃饭呦!”晏晴自然是满口答应。
十分钟过以后,闻波骑着他的破摩托车从家赶到学校,把图书馆的钥匙交给晏晴,约好一个小时之后再过来拿,就跨上摩托找地方吃宵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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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图书馆的门开了,这扇老式的雕花黑檀木木门,年纪差不多与j大的历史一样长,已经成了j大图书馆的一个标志,历任校长都舍不得换掉。晏晴鼻端立刻充斥着图书馆里特有的味道,各书不同年代的书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她闪身进去,轻轻把门关上。
担心招来夜间巡逻的保安,她只开了一楼阅览区的几盏照明灯,在上千平方米的图书馆内,这点儿灯光实在微不足道。她睁大了眼睛在一排排书架之间穿梭,十几分钟时间就转了一圈。
没有任何异样。
她不死心地又细细转了一圈,连阅览区的桌椅都没有放过,一张张仔细查看,依然没有任何异样。
晏晴一下子泄了劲,甚至比来时更加沮丧。“发什么神经呀你!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民警都查不出来蛛丝马迹,凭什么你就能看出来?瞎折腾!多次一举!”她在心中默默地斥责自己。
眼看着与二师兄的一小时之约就要到了,她靠着书架休息了两分钟准备离开这里,也不知怎地竟然福至心灵,她无意识地往左手边看去,于是就看到了图书馆角落里的古籍部。
古籍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民国乃至更久,比图书馆的建筑年代更久远,同样的黑檀木雕花木门,只是比图书馆的正门小了一半,往常除了中文系和历史系的资深教授,一般学生根本不会进去,因为很多资料是珍贵的古籍孤本,平时这扇门都锁着,图书管理员那里的钥匙管理非常严格,需要系主任级别以上的领导签字才能借到。闻波只是兼职人员,自然没有这么重要的钥匙借给晏晴,问题是,现在这扇门竟然开着。
晏晴心下疑惑,同时又有一丝异样的感觉,隐隐觉得在那里面,可以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她犹豫了一下,便慢慢向那扇门走去。
古老厚重的木门因为不常开,推开时颇有些费劲,刺耳的“吱呀”一声仿佛划在人的心上,如水的月光透过墙上一扇极小的雕花木窗倾泻而入,透过精致的攒心格子,在青石地板上印上绮丽的阴影。数十排古老的红漆杉木书架上,排满了一册册泛黄的古本,这里的味道与外间大不一样,那是脆弱的纸张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光流转方能散发出的历经沧桑的味道。
然而此时的晏晴无心去看那些珍贵的古书,她的目光紧紧地被最后一排书架所吸引,准确地说,是书架的最上排位置。
室内没有一丝风,静寂无声,但那一排书籍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拨弄,东倒西歪地晃动,有一两本薄一些的甚至已经离开了书架悬浮在空中,似乎被人拉扯个不停,脆弱泛黄的纸张似乎要就要撕碎一般。这诡异的情景令晏晴骇然失色,后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然而她的身体却开始像不受意识控制一般,梦游一般直直地往那里走了过去。
越是靠近,晏晴越感觉到一种磁铁般的吸力,她想停下却停不了,整个人就像陷入梦魇的感觉,明知自己在做什么,四肢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张开嘴,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区区七八米的距离,她觉得仿佛走了一辈子那样长,当她终于到达最后一排书架的时候,她身上的t恤已经湿透了。
她站在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书架前,看着自己的左手自动自发地抚上油漆斑驳的木框,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蕴然生光,一寸寸往最上排摸去,越过那几十本震颤不休的书册,然后……然后她的手指不见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害怕,现在的晏晴真真正正感到心神俱震、毛骨悚然,手指的感觉还在,却突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齐手腕处仿佛被一刀斩断。她的思维几乎停滞,呆呆地望着手腕消失处,左手尝试着动了动,感觉仿佛伸进了一个冰冷而狂风呼啸的缝隙里,手被狂风刮得颤抖不停。
她猛地抽回手,手掌完好无损,只是指尖竟然已经凝上了一层冰霜,在月光下分外晶莹。巨大的好奇心压倒了恐惧,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再一次伸进了那肉眼不可见的缝隙。几乎在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脚一下子离开了地面,有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往里拽去,不待她挣扎,已经整个人被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