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店铺内,悬挂着十套样式各异的法衣。
虽说是法衣,但衣服上的法力波动十分微弱,一看便知这些法衣没什么用处。
围在此处的太素门弟子心下失望不已,有人悄悄说:“小师叔还是太年轻了……”
“才两百岁呢……”有人小声附和道,“又没怎么下过山,连历练都是在古妖战场里。”
“小师叔还没满两百岁呢。”有女修抗议道,“拿这种东西忽悠小师叔,是下界的修士太坏!”
这些衣服奇形怪状的,法力低微还长相丑陋,一定是那个什么觅宝会的人用人情胁迫了小师叔!
弟子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觅宝会代购店外嗡嗡声一片,却硬是没人踏入店门。
店内看守的弟子也不着急,只是说:“现货衣物只有十套,三百中品灵石或是一百贡献分可得一套,先到先得。以后若是想定制或是贡献分换取,到店登记,定制法衣六百一套,三月后取货。”
“这价格倒是不算高……可是……”有弟子露出纠结的表情,“这衣服也太糟糕了吧……”
“不!我相信小师叔不是那种被人坑了还要回来坑弟子的人!”一白衣修士慷慨激昂地道,“这位师弟,法衣我要一套!”
众弟子惊诧莫名地转头看去,一见那修士一身纯白,当即就明白了:“精诚峰的,有钱任性。”
太素门一共有剑、法、医、器四道,此四方道法各占太素门一座峰头,各峰弟子的弟子服虽然形制相同,但颜色却有差异。太素门医修一道,追求大医精诚,他们的医道乃是至精至微、至诚至信,因此入了精诚峰的弟子,他们的弟子服便是纯白的。
“前几日小师叔才从精诚峰离开……”有人小声咬耳朵,“这位师兄这是为了信仰闭眼花灵石啊。”
那精诚峰弟子走到店内,当即把店里唯一一套纯白的“破晓千重”敲定。他正要离开,又听那守店的小弟子说:“这位师兄,既然您已经买下这套法衣了,还请您就在此处炼制吧。”
那精诚峰弟子一愣:“这是什么规矩?”
“小师叔叮嘱的,第一位购买的修士,须得当场炼制。”守店弟子说。
精诚峰弟子看着手里的法衣,一时有些心里发苦,真的不懂小师叔在搞什么啊,被人骗得好惨的样子!早知道要当众炼制,就不来当这个出头鸟了……
一抬头,是守店弟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转头,外面是一群目光灼灼的同门。精诚峰弟子心里泪流成河,憋屈地道:“好,我炼。”
炼法衣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外面一众弟子都以为炼制完毕后,那位精诚峰的师兄就要跑路,没成想,衣服刚一上身,那精诚峰弟子双目一亮,冲着守门弟子大喊:“剩下的衣服我全要了!”
太素门弟子:……这什么情况?!
而身在下界的谢灵钧,完全不知道他拿给太素门的十套江湖套,已经被一个人给包圆了。他此时正在好久没开张的觅宝会里思考人生。
身下的逍遥椅是骆寅初给他置办的,重新开门交货的钱,也是骆寅初给的。
一个镇山河烧光存款,要不是骆寅初主动提出要先买十套衣服给门内弟子,谢灵钧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去弄那么多钱来交货。
寅初真是个大好人!此时此刻,谢灵钧的思绪奇妙地与太素门弟子一致了:他对人这样赤诚,会不会很容易被骗啊……
谢灵钧忧心忡忡地还没想出个什么,一声鹤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千鹤宗那名叫道明子的老道士,又来了。
“谢小友,不知我宗定的法衣,何时能取货?”道明子进门便催。
谢灵钧抬眼看他:“若是我没记错,距道友取货时日尚有四月有余。”
“还请谢小友体谅。”道明子抱了抱拳,“实在是最近有弟子要出门历练,老夫不得不催上一催。这样吧,谢小友十日内拿出十套法衣,我再给谢小友五千中品灵石。”
“道明子道友,并非我不愿帮你。只是这定制法衣,炼制不易,你急着要,我一时间也拿不出来。”谢灵钧道。
“谢小友手中总有存货吧?”道明子笑了笑,“不知是谁在谢小友这里定了法衣?我想我千鹤宗也有一两分薄面,可以让他们把交货时日往后移上一移。”
谢灵钧面无表情:“阁下的意思,又要强抢咯?”
“非也。只是我千鹤宗急需,不得不请各位修士给上一分脸面。”道明子道,“若是谢小友愿意受累,那便更好了。”
“再翻一倍。”谢灵钧冷冰冰地道,“除却尾款,你再给我一万灵石,我就受这个累。”
道明子笑容满面:“十日之后,我再来拜会小友。”
道明子一走,谢灵钧就关了店。道明子在留仙坊开了间上房,眼看觅宝会几天没开张,他捋着长须,满意得不得了。
有骆寅初做后盾又如何?骆寅初难道就能为了这么一个凡人,几次三番不给千鹤宗面子吗?
而缩在家里闭门不出的谢灵钧,翻遍了江湖套,才终于定下了一套衣服。
那衣服黑皮金甲,肩头有金色龙头,胸口系着红巾,连腰带上都有一拳头大小的兽首金雕,赫然是谢灵钧以前卖过的一套将士皮甲“碧翠金宵”。
只是这衣服不太符合修者审美,开张这样久,只卖出了两三套,谢灵钧早已将它遗忘了。但现下看来,这样稀少不会撞衫的法衣,想必仙气飘飘的千鹤宗,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