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天界军营中。
破军和朔风两位将军,各带了一队人马,持着木头做的武器,在空地上厮杀,尘头飞扬,呼喝声震天。
润玉立在空中观看。兵书他虽然看了不少,毕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魔界争斗正在紧要关头,一河之隔的天界,则是风平浪静。日常练兵时,他加了些对战的训练,正好趁机熟悉兵事,顺便再提拔几位有勇有谋的将领。
一场对抗下来,破军凭借着自己的勇猛,以微弱的优势惨剩。润玉降下云头,便听到有人叫了声“殿下”,他回头,便看到一身冰甲的穗禾盈盈含笑的候在旁边。
“稍候。”润玉走到兵将前,将两位将军叫过来,“众位兵将不愧为天界儿郎,勇猛无畏,精悍坚韧。不动灵力,手持木剑,打出了千军万马的烈烈声势。今日的百余份灵药按约定赐给胜利者,望胜者勿骄,败者勿馁。我库中尚存千份灵药,只盼灵药如刀剑,助众位磨砺修为,建功立业。”
兵将齐齐拜谢。润玉慎重还礼,领着穗禾回了营中。
娇柔貌美的穗禾着一身铁甲,颇有几分烈烈英姿,欢欣愉悦更是清清楚楚的摆在脸上:“殿下以灵药为赏,激励众人。兵士服食灵药,又提高了我天界的战力。实乃一举多得之举。我鸟族收集了不少灵药,穗禾愿意献于殿下。”
“本就是小打小闹的练兵之举,我千余年收集了不少灵药,与我无用,正好拿来做个彩头,也算是替父神分忧解难了。鸟族的收藏,就不必了。”
“殿下这是怕天帝忌讳?”穗禾仰头问道。
“公主说笑了。”润玉随口敷衍了一句,说起正事,“此时忘川无战事,倒是不必援军。”
“近来征战减少,我鸟族有些儿郎尚未见过世面,带他们历练一番,正好给殿下看看,也好让他们认认主子。”穗禾口中虽说的义正言辞,一双眼睛,柔柔的放在润玉脸上,心思昭然若揭。
润玉摩挲着腰上悬挂的佩饰,微微一笑:“为陛下尽忠,为天界尽忠,是应有之义。鸟族向来忠勇,为陛下臣民,何来主仆之称。”
“殿下教训的是,”穗禾笑了笑,话虽说的诚恳,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公主请坐,我想和你谈谈鸟族的事情。”润玉一撩战袍,在主将的位置坐下。穗禾便挨着坐在下首。
“当年穗禾公主父母尽忠而死,母神将表妹接来天界,也是怕表妹无亲族长辈依靠,在鸟族孤立无援。”
“表哥。”穗禾蹙眉叫了一声。
“只是表妹如今年岁渐长,毕竟为鸟族族长,一直旅居天界,实非长久之计。”润玉低头倒了杯茶,亲手递给穗禾,“魔界战乱不止,天兵还要在此驻扎一段时机,我过几日打算回天界复命。公主不妨和我一道离开,亲自带着鸟族兵将回归故土。”
“殿下这是嫌弃我了?您要赶我走。”穗禾蹭的站起来,眼眶微红。
润玉低头将茶杯放到穗禾面前的桌案上,温声道:“我是你表哥,天宫自然永远是公主的家。只是公主适逢嫁龄,母神日夜为公主婚事忧心,左思右想,还是在鸟族择一佳婿妥当,自然不好久留公主。”
“表哥。”穗禾眼中泪光微闪,抿了抿唇道,“我愿意侍奉在姨母身侧。”
润玉为自己砌了杯茶,悠悠水声中,冷然问道;“穗禾,你是鸟族族长。花界断食,鸟族食粮不足你可知?”
“天后殿下已经开放粮仓接济了,进来花界已经恢复供粮。”穗禾咬唇低声回道。
“粮仓为天界诸族公用,你可知?”润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穗禾知道。”
“母神开仓赈灾,我翻阅文书,并未发现父帝的印鉴。”润玉放下茶杯,抬眼问道,“花界虽然恢复供粮。可是数量远远不及往日。食粮入不敷出,幼鸟嗷嗷待哺,你可知?”
“穗禾,穗禾不知。”
“你久居天界,鸟族诸事皆有长老处置。你虽有族长之名,族中大小事务不经你手。关于你的流言在鸟族中肆意传播,民怨沸腾,你可知?”
“穗禾知错。”穗禾低头走到阶下,弯腰施礼,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并不敢抬起。
“公主,请坐。”润玉抬手指向阶下。
穗禾抬眼飞快瞥了润玉一眼,老老实实回身坐下。
“鸟族与花界的矛盾,我愿意协助公主从中调解。希望公主回到鸟族,以此为契机,约束属下,收整人心,替父神守好鸟族。”润玉端起杯子,遥遥示意。
穗禾脸色微白,举起茶杯,定声道:“穗禾谨遵殿下指令。”
“另有一事。”润玉持着茶壶起身,悠然行至阶下,为穗禾有沏满一盏茶。
穗禾慌忙起身:“殿下请吩咐。”
“宫中杂事繁多,鸟族若无大事,便不必报于母神了。”润玉说完,轻笑了一声,“表妹若有为难之处,不妨寻我这个兄长帮忙。为人子,当为母神分忧才是。”
“殿下的意思的……”穗禾迟疑的问道。
“像私自开仓放粮这种事,若泄露出去,难免引起六界非议。母神若有谋划,表妹当知会我一声。”
穗禾脸色越发苍白,勉强道:“天后这是为了殿下您谋划。”
“父帝母神各有职责。母神倘若不慎越了界,只怕会引起父帝不喜。我先前已和母神谈过,母神深以为然。鸟族诸事,就有劳公主费心了。”润玉拱了拱手。
“穗禾知晓。”穗禾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