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阳靠着塌了一半的墙壁,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石中生双目赤红,看向持斧西羌候的目光冰冷而戏谑,惊讶而唏嘘。
“刑天,没想到你也能逃出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石中生说道,手中凝出了一个血球。那血球完全有石中生的血液凝成,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血球。然而陈少阳却在其中感受到了极其恐怖的力量。
其中的任何一滴微小的血珠,恐怕都拥有着不弱于神皇强者一击的力量。
该隐的实力通过这段时间不断的蕴养,已经恢复了不少,再过个几百年,该隐说不定都能够重回巅峰。
他化形为石中生所经历的一切,终究还是对他的修行帮助非常大。该隐以前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古器,因为可以吸收血液的特殊性,才能够借着无数人的精血化作人形。
刑天斧却没有这样的机缘,哪怕他同样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已经算是一种披着古器形态的生命。可是维持着他意识不消散的仍然是刑天斧不断杀伐夺来的生机。他无法将这些生机转化为生命形态,在这一点上,刑天斧比之该隐弱了不少。
然而,刑天斧本身的形态就不太适合化作生命——它本身就是生命的收割者。
“你一个下等天器都能逃出来,还弄了一副人类的躯体,我刑天如何不能?该隐,看看老子这幅身体,是不是比你的好很多?”
西羌候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纤瘦的身躯无论如何也和刑天的莽夫气质不沾边,要多违和有多违和。刑天当然有骄傲的资本,石中生当初宣告自己找到了化形之法,引起多少天器羡慕,如今他刑天也有了,而且是如此之强的身躯。
“没用的,刑天,你还是不会动脑子。你控制了这个人类根本没用,你难道没发现你的力量已经严重侵蚀了他的生命吗?你再跟着他,不出三五年,他必死无疑。”
该隐仍然是一脸的不屑和戏谑,似乎极为看不起刑天。
通灵古器有自己的圈子,他们都是出自同一个神秘之地。在那个圈子里,刑天虽然战力无人能敌,确实出了名的残暴和没脑子,经常被人家当成枪使。该隐以前也没少跟刑天打交道,只是刑天一直看不起该隐这种发展智力多过战斗力的下等古器,它身为东方最古老原始的古器,等级确实是最高的。
“放屁。我看这人生命力旺盛得很!“
刑天骂道,“西羌候”却打量了一下自己,刑天又改口了。
“就算把他榨干又如何?大不了老子换一个人继续依附。源源不断地生机滋补,老子就算是离了那个囚笼也不会意识消散,哈哈哈。”刑天说完就哈哈大笑,结果该隐没有半点儿反应。他的目光便移到了陈少阳的身上。
“该隐,这个小子生机之旺盛,远超我现在附身之人。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你别拦着我。”
刑天巨斧,斧尖指着陈少阳朗声道。
刚刚那一斧头,刑天的黑炎破开了陈少阳的体表,感受到了里面澎湃如同大江奔涌的生命力。陈少阳虽然境界实力没有西羌候高,但是体内的生机绝对是他的数倍之多。
刑天估计,有了陈少阳,自己在一百年内都不用考虑意识被消磨的问题了。
“那可不行,我已经和他签订了契约。他被你吸干了,我不就也被你吸干了?”
该隐直接戳穿了刑天的小算盘,这个人肯定是在刚刚从陈少阳体内嗅到了该隐的气息,想要吞噬该隐的本命精血。该隐哪能如他所愿。
“你的小身板儿,可拦不住我。”
刑天咧嘴笑道,该隐的小孩子身体在刑天面前还真不够一斧子的。哪怕该隐觉醒了底层意识也是如此,他本来就还还在历世的重要阶段,强行苏醒,没有多少实力可言。
然而该隐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勾起的嘴角也成功引起刑天的戒备。他以前吃过几回该隐的亏,虽然不知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以前的事情,却总让刑天记忆犹新。
“你能做到就尽管去,别怪我没告诉你,这小子体内有小半尊鼎,还有一只御兽环,你可想清楚了。”
该隐警告道,他打赌刑天会被他唬住。
古器与古器之间,其实才是真正的死敌,是会存在吞噬与进化的情况的。但是只有一众人,可以避免这种状况,那就是陈少阳这种人。
能够用自己精神力,神隐之力作为调和剂,将古器纳入体内的人才是古器真正的主人。一旦将古器纳入体内,不管其有没有意识,都会在瞬间臣服。
跟着神隐之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灵,自己的意识会被消磨。也不用去找寻找浓郁的生机来填补时间与世界规则的无底洞,只需要借用主人的神隐之力即可。
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从此失去了自由。主人的意志就是一切,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
该隐之所以会委身于黑白营地,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历世,而依托在陈少阳的神隐之力下,哪怕就是石中生出了什么问题生机断绝了,他也可以借着陈少阳的神隐以图后势。血之祖,该隐,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想要说服刑天并不容易,因为这个人哪怕吃过再多的亏也不会真的吸取教训。就算该隐把天给说翻过来,还是免不了要跟他打一架。
所以该隐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刑天就此打消搏杀的念头,而是为了让陈少阳有时间和无极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