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谷幽兰的房间里,桑幽幽站在一张照片前面,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四个人。
这是一张全家福,每个人笑得都很开心,一看就知道这个家有多么幸福。
谷幽兰拿着一件浴袍走过来,递给桑幽幽:
“先去洗洗吧,不然一个女孩子一身酒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小小年纪就是酒鬼呢。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用客气。”
桑幽幽点头接过了浴袍,不知道为什么,谷幽兰的话总是让她无法拒绝。
见她刚才看照片看得出神,谷幽兰不禁问: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桑幽幽心里“咯噔”一下,在这么幸福的家庭面前,她居然不敢提起自己的家庭,不是怕被嘲笑,而是怕自己太心疼。
她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入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谷幽兰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拉着幽幽到梳妆台前坐下,拿出电吹风便要帮她吹头发。
幽幽受宠若惊,连忙躲避:
“江伯母,我自己来吧。”
谷幽兰却按住了她,嗔怪地说:
“小孩子要听话哦!”
转而又笑着说,
“明达和秋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我就这样给他们吹头发,直到现在,他们有时还懒得自己吹,洗完澡就跑到我这里来,喊着‘妈咪,帮我吹头发’……”
她笑得很幸福。
只是听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幽幽咬着唇,用力咬,用力抿,硬是把眼泪咽回肚子里。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帮她吹头发,从来都是她拿着吹风机,给自己吹、给妹妹吹,能被人如此呵护着,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当谷幽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时,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幻想着,这就是她的母亲。
直到电吹风“呼呼”的声音落下,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真希望这个梦能久一点。
谷幽兰用梳子帮她一下下地梳着头发,轻柔而缓慢,怕弄痛了她似的。
“你的发质真好,跟我年轻时一样。”
谷幽兰说着,不禁看向镜子里的她们,她忽然蹙眉,继而惊喜道,
“这么一看,你跟我年轻时还真有几分像呢。”
桑幽幽看着她们,也觉得有几分像,尤其是眉眼,简直如出一辙。
“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莫名地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我们有缘吧。”
谷幽兰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幽幽光滑的脸颊,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再那么明朗,目光中渐渐涌上一种悲伤的情绪。
幽幽看着谷幽兰出神的样子,也没有打扰她,只是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因为对她来说,能体会到片刻的母爱,是一种享受。
谷幽兰突然回过神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忙收回手,目光也闪烁起来。
她尴尬地笑笑:
“抱歉,我走神了。来,咱们去选衣服。”
说完,她率先走入了衣帽间,桑幽幽起身跟在了后面。
衣帽间很大,也是一样的豪华,与井家的不相上下,幽幽这才理解了,凡是豪门夫人,都得配上这样的衣帽间吧。
谷幽兰在她现有的衣服里挑选着,挑来挑去却都觉得不满意,款式不是太古板就是太不符合幽幽的年纪。
最后,她走到一个整理箱面前站定,犹豫了一会,终于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烟粉色的长裙。
款式很简单,轻纱长袖,v领高腰,下摆很垂,一看就是面料极好。
她拿着它朝幽幽的身上比量着,满含深意地扯出一抹淡笑:
“就穿它吧,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桑幽幽明显看到了谷幽兰眼中的珍惜,她没有接过来,而是委婉地拒绝了:
“江伯母,这条裙子很漂亮,它一定对您有着特殊的意义吧?您真的不用特意为我把它拿出来,我穿什么都可以的。”
谷幽兰却坚持道:
“我让你穿就穿吧,别人可都没有机会穿上它呢,就连秋儿都没有穿过哦!”
谷幽兰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怕被人听到似的,尽管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那样子就像个调皮的孩子。
“可是……”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那是她压箱底的宝贝,应该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
“不要再可是了,再可是下去,年夜饭都被他们吃光了!”
她夸张地说着,引得桑幽幽笑了起来。
“谢谢您,江伯母,我一定会把它完好无损地还给您。”
桑幽幽说着想要接过裙子,谷幽兰却把裙子收了回去。
“我帮你换,这个背后有一个很长的拉链,我怕你到时提着裙子出去找晨风,那可就不好看了!”
她笑着说,
“都是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看桑幽幽一脸娇羞的表情,她不禁说道。
既然如此,桑幽幽再矜持下去就显得太做作了,只好当着她的面解开了浴袍。
当胸前那朵梅花胎记露出来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谷幽兰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她走上前,突然握住了幽幽的手,盯着那朵梅花,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
幽幽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盯着她的胎记看了,却没有注意到谷幽兰眼中除了惊讶,还有激动。
“这个胎记……”
她的声音不知不觉颤抖起来。
这句话却让桑幽幽感到惊讶:
“江伯母,大家都以为这是纹身,您是第一个叫它胎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