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她便恢复了女王的架势,扬起下巴,直视着井晨风:
“我知道,那个全身瘫痪的老男人就是杀死微云的凶手,桑幽幽和她那个傻妹妹就是他的女儿!而你,是为了报复那个凶手才娶桑幽幽的,你娶她只是为了折磨她,为了让那个凶手也体会到你的痛苦!”
她很激动,声音越来越高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说出的话有多么重要,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更多的重视。
果然,隐藏在发丝后的两道浓眉渐渐拧紧了,他逼近了她,眸中迸发出可怕的寒光:
“谁告诉你的?”
江子秋忽然冷笑起来,可是牵起的唇角看起来却是那么僵硬、难看:
“别管是谁告诉我的,我就是知道了。”
“是江明达?”
即便她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吗?这件事,除了江明达和井丝雨,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井丝雨一向跟江子秋交恶,她是不会告诉她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江明达。
江子秋心虚地把脸扭向了一边,却依旧是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姿态。
井晨风不屑地牵起一侧的唇角: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是他吗?这件事,只有他知道!”
现在,消息的来源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被江子秋知道了,就是一个天大的灾难!
江明达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种事情也可以告诉她吗?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你还知道什么?说!”
看着井晨风少有的流露出急切的样子,江子秋渐渐得意起来,笑得很轻蔑:
“哼,我知道的事情,都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我不仅知道桑兰兰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还知道,你跟我哥做了交易,互相为彼此隐瞒这些荒唐的秘密,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江子秋!”
她的话音刚落,井晨风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低吼出声,
“管好你的嘴,如果让我知道你把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我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好似面对的不是相处多年的女友,更不是青梅竹马,而是恨之入骨的敌人!
江子秋缓缓垂眸,看着他揪着她衣襟的大手,饶是骄傲如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
过去,就是这只手,曾经牵着她走过了多少美好的岁月。
如今,他却待她如此,甚至不把她当成女人,连揪衣领这种粗鲁的动作也做得出来?
她咬着牙,胀红了脸,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啪”地打掉他的手,高声道:
“杀了我?”
她向后退了几步,突然冷笑出声,
“哼,你凭什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是你做的,还怕别人说么?怪只怪我太幸运,无意中知道了你们的秘密,我该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利用这些秘密呢?”
他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她看着井晨风的一张俊脸渐渐抽搐、扭曲,心里升起的全是报复的快感。
“是去告诉桑幽幽,你娶她不过是为了报复她的父亲,还是去告诉她,你一直在向她隐瞒强/暴桑兰兰的人是谁?”
“你敢?”
井晨风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眸中布满了血丝,让此刻的他看起来越发地凶残暴戾。
既然话已至此,江子秋便豁出去了,她有什么不敢的?他们如此伤害她,她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学着他的样子,上前一步,靠近了他,毫不示弱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残忍的态度与他无异:
“我为什么不敢?让她知道所有的事,对我有什么损失?我就是要告诉她,我要让她离开这里,我要让她恨你,永远恨你!”
“啪”!
话音刚落,井晨风的耳光也随着落了下来,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他打得毫不留情,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就证明他有多生气、他有多在乎。
江子秋被打得一个转身摔倒在了地上,脸颊似乎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疼,只剩下耳朵里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回响。
“你居然打我?”
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颊抬起了头,眼泪终是忍不住流淌下来。
这一巴掌哪是打在她的脸上,而是打在了她的心上,她的心好痛!
他就那么在乎那个女人吗?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迫不及待地赏了她一巴掌?
“井晨风,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今天是大年初一,她的新年第一天过得可真有意义啊!
他们二十几年的感情,都抵不过他跟那个女人几个月的相处吗?
她啜泣着,扶着书桌站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敢让她知道你是谁?就算她知道了你是谁,你一样可以禁锢她、报复她,不是吗?为什么你处心积虑地隐瞒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完全忘了自己是个骄傲的公主,是个根本不屑于做这种事的女人。
可是,在爱情面前,她失去了自我,恐怕这是任何人在遇到爱情时,都会犯的错误。
她的话让井晨风无言以对,他拧眉转过身,不再看她。
她却像发疯了一般,跑过去拉扯着他的衣襟,拼命地摇晃着:
“说话啊,你说话啊!”
他的沉默似乎已经回答了一切。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这不是井晨风,他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从来不会遮遮掩掩、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