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宝宝只是一墙之隔,一面在孕育着新生命,而另一面却在生死边缘挣扎。
宝宝很怕感染,进入病房的人都需要穿上防护服进行消毒。
她只能站在外面,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病床上弱小的宝宝,她还裹在襁褓里,就像刚刚从蚕茧里被剥出的小蚕蛹,那么弱不禁风。
刚出生时那头浓密的黑发,已经因为化疗而掉光了。
现在的她,看不出性别,只是那娇美的五官让人忍不住联想这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
桑幽幽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看到周嫂坐在宝宝的身边,戴着口罩,不停地抹泪。
“宝宝,你快点好起来吧,都快满月了,你妈妈还没抱过你呢,我都不敢见她,一见到她就问我宝宝去哪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感冒还没好吗?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你不知道,你妈妈病了,女人在月子里是不可以生病的,这病会跟着她一辈子的……”
周嫂越说越伤心,一转脸擦泪的功夫,才发现桑幽幽站在那里,她顿时慌了神,站起身不知如何是好。
桑幽幽焦急地拍着玻璃,叫着“周嫂”,示意她赶快出来。
周嫂只好无奈地走出了病房。
“周嫂,你刚才说什么,兰兰病了?她怎么了,什么病?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她抓着周嫂的手,一句接一句地问,甚至不给自己换气的时间。
自从上次晕倒以后,她就一直住在这里,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兰兰了,除了井晨风每次带给她的消息,她对家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周嫂为难地低下头,眼泪还挂在眼角,片刻之后才说:
“没事,兰兰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刚才是乱说的,你赶快回去休息吧,如果被少爷看见,他会生气的。”
桑幽幽立刻明了,一定是井晨风嘱咐过所有人,报喜不报忧,否则她怎么听到的都是好消息?
“周嫂,你别瞒我了,我爸在美国,我是兰兰身边唯一的亲人,她有事,我怎么可以不知道?”
顿了顿,她问,
“是井晨风不让你告诉我的,对吗?”
周嫂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一味地躲闪着。
“对,是我。”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周嫂浑身一抖,有点害怕,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颔首道:
“少爷,你来了。”
井晨风已经走到两人面前:
“周嫂,没你的事了。”
“是。”
周嫂如蒙大赦,马上回去了病房。
桑幽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她仰起脸质问着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兰兰生病的事?我是她的姐姐,我有权利知道她的事!”
“回去再说。”
井晨风揽过她的身体,就要回去家属房。
“不,你告诉我兰兰到底怎么了?”
她倔强地挣脱他的怀抱,却因为动作过大而导致眩晕,脑袋里好像灌了铅,赘得她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井晨风的大手却已经将她的身体捞住。
“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踢开房门,他大步迈进房间,把她放在了大床上。
李姐见状吓了一跳:
“夫、夫人,你不是在洗手间吗?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话让井晨风怒意丛生,放好了桑幽幽,他一个犀利的眼神直射过来,吓得李姐浑身一抖。
“对、对不起,先生……”
“给我滚!”
今天如果不是他到的及时,她是不是会晕倒在外面而没人发现?
见他气急,桑幽幽忙替李姐求情:
“不要,晨风,不关李姐的事,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她一直做得很好,我已经习惯了她的照顾,我不希望换人。”
井晨风看看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李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怒意未消,他转而把矛头对准了桑幽幽。
“为什么自己跑出去?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的妊娠反应有多严重自己没有见识到吗?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担心?”
见他生气,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不是错在偷跑出去,也不是错在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而是错在让他担心。
晕眩好一点,她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握住他的衣襟,扯了扯: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嗯?”
他原本盛怒的情绪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瞬间瓦解,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就像只受伤的小鹿,眨动着毛茸茸的睫毛,让人只想把她揽入怀中,好好地疼爱。
他深吸口气,在床边坐下来,无奈地一把搂过她:
“再不听话,我只能把办公室搬到这里来,时时刻刻盯着你。”
虽然他的语气不太好,但听在桑幽幽心里却是甜蜜的。
她突然感觉怀孕很好,能被他这样在意着、担心着,让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夫妻关系。
她甚至怀疑,他是爱她的!
“哦……”
她应着,心里却始终惦记兰兰的事,
“晨风,兰兰到底怎么了?她生了什么病,严重么?”
她伏在他的怀里,轻声问。
“她没事,只是吹了风,有点小感冒。”
他轻描淡写。
“真的?”
“真的,不信,过几天你自己回家去看。”
听到可以回家,她马上坐直了身体:
“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