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开关,很快,热气扑面而来。
他坐了下来,用干净的毛巾轻轻将她脸上、发上的水吸干,生怕破坏了她的好梦。
犹记得,两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抱着她,从屋内走向屋外,将她扔在了树下。
两年后的今天,也是他,却将她从屋外抱回屋内,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她那张被雨水冲刷了一天一夜的苍白的小脸,始终印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黑暗中,她闪亮的眼睛、晶莹的泪水,就像两根藤蔓一样在他的心底滋生,将他缠绕。
他从未想过,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居然会让他如此在意。
这时,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他眉头一紧,俯下身,吻了上去。
吻干了她的泪,却吻不掉她心里的痛。
缓缓起身,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紧了紧身上的浴袍,转身离开了卧室。
今天的别墅,一盏灯都没有开,走廊里每隔一米便燃着一支白色的蜡烛,就像某种祭奠。
井晨风高大的身躯穿过走廊,蜡烛的火焰随着他的步伐跳动着,将墙壁上他的影子映得有些诡异。
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站定,向来波澜不惊的眸突然紧了,一抹寒光乍现,似两片可以杀人的刀锋。
大手豁地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他大步迈了进去,门在身后慢慢地合上了。
这是一楼景观最好的房间,从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隔着一片白菊,可以清楚地看到波光粼粼的泳池。
落地窗上有一扇通往室外的门,此时,门是开着的,门外的一小片空地上,一个单薄的身影无声地停留着。
井晨风望着那个身影笑了,笑里带着恨、藏着刀、隐着痛。
他朝那个身影走去,绕到他面前,慢慢地俯下身,双臂撑住他的轮椅,低沉的声音响起:
“怎么样,女儿的新婚之夜还精彩么,我的岳父大人?有没有比那个雨夜更精彩,嗯?桑海洋!”
最后三个字,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齿缝中挤出来,这三个字让他恨得牙根发痒。
轮椅上的桑海洋,一双眼睛里早已布满了愤怒的血丝,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早已将井晨风千刀万剐了。
可是如今的他没有那个能力,就算给他一把刀,他都握不起,他现在连用嘴辩驳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井晨风摧残。
井晨风看着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愤怒让他更加狂躁,他一把捏起他的下颚,无情地发力:
“想说话?想骂人?好啊,来啊,我洗耳恭听!”
他看着桑海洋,那眸中的愤怒与他的无能让他痛快,
“怎么,说不出来?女儿被践踏、被摧残、被蹂//躏,甚至差点淹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却只能看着、听着,束手无策,这感觉很爽,对吗?我真不知道她竟然不会游泳,可惜她却可以为了我,不要命地跳下来,真是让我感动!”
听着他讥讽的话语,桑海洋恨不能杀了他,可他却像他说的,只能看着、听着,什么事都做不了,连女儿被强/暴,他也只能默默地流泪。
他恨井晨风,更恨自己,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上?
若不是因为他,女儿怎么会被井晨风如此对待?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丝得意的笑跃上了井晨风的唇角,却冷得瘆人:
“恨我?no,no,no……”
他摇着手指,
“你最应该恨的人,是你自己。桑幽幽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
想到了桑幽幽刚刚凄惨的样子,他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闷闷的疼。
仅有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记狠戾的目光:
“你给我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太恨自己,不要让自己在无边的悔恨中死去。从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到我亲手把你送上法庭,再到今天,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么?你知道这两年、730个昼夜,我是怎样度过的吗?我每天每天都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你懂得我的痛苦,要怎样才能让你感同身受。”
他笑了,
“结果,被我想到了!这还要感谢那句精典的武侠名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真是好句子!我失去了一个妹妹,你却有两个女儿,这样算起来,我是不是赚了?对了,你的两个女儿可都对我死心塌地,无论是那个正常的,还是那个残疾的,如今都变成了两个傻瓜,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在桑海洋面前抬起双手,用力握成拳,仿佛将桑幽幽与桑兰兰紧紧地攥在了里面。
桑海洋痛心疾首,他的嘴唇颤抖着,努力张了又张,可最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沧桑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更加颓败,布满皱纹的脸上泪痕肆虐。
他的样子让井晨风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笑着靠近他,看着他的泪,笑了:
“虎毒不食子,看来你也知道心疼女儿,可惜你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女儿,这是你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得意极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心,
“哦,对了,岳父大人,有一件事忘了向您汇报。刚才知道您的女儿不是处/女,您是不是很吃惊?她一向很乖的,怎么会这么不知检点?看到她因为这个而自责,失去自尊,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感觉不错吧?知道您的女儿为什么不是处/女吗?”
他盯着桑海洋的眼睛,能这样刺激他让他兴奋不已,
“那是因为……两年前,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