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珩回到大厅,邹老汉与女儿已经抱着孩子早早的等在那。
邹老汉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是吃剩的饭菜,甚至一些虾皮蚌壳也都装起来准备带走,留着回去喂鸡喂鸭。
女人怀里的孩子吃的很饱,再次甜甜的睡过去。别说孩子,恐怕邹老汉一家从来也没舍得吃这么一顿大餐。
见唐珩出来,邹老汉赶紧从怀里拿出钱打算还给唐珩,嘴里不停的千恩万谢。
唐珩把钱推回去:“先到车上说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家。”
迎着的霓虹灯,唐珩一把车开的又快又稳。离开市区,随着渐行渐远上变得车少人稀。
一座破败的小村庄,总共也没有一百户人家,而其中亮灯的又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华夏的农村已经渐渐成了老人村,多数青壮劳力为了卸掉自己农民工的帽子都在城里买了房。
唐珩的车停在一小院前,泥胚土砖垒成的破败小房更像是低矮的猪舍。不知经过几度风雨的风化,墙上已经有大量泥胚脱落,斑斑驳驳成了一张麻子脸。屋顶的秸草已经发黑霉化,长了暗疮似得凹凸不平。
唐珩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家,这就是邹德福临死前还在一直惦念的地方。
唐珩是在出前最后一次任务时接触的邹德福。当时深入山区顿时拉出一条长长的补给线。时任通讯连长的邹德福参与补给任务,在一次送达补给物资后,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口中了两枪。
邹德福临死前还在说自己的妹子多漂亮,已经找了婆家就要出嫁。自己的家乡有多么山清水秀,他想自己的父亲,想自己的妹子。
那天z况惨烈,一次死了二十多个军人,都是正值青春的风华少年郎。唐珩把邹德福等人葬在深山里,没有坟头,没有墓碑,更没有人去吊唁。这是佣兵的传统,死在哪葬在哪。
邹德福与唐珩不同,他并非是佣兵,他有军衔有编制,既然牺牲,为什么家里会不知道呢。
唐珩握着拳头,把心里的疑压下,走进散发着奇怪霉味的小房里。
“大哥,还不知你叫啥。”邹德福的妹妹给唐珩倒了杯水,杯子虽然刷的干净却磕掉一角。
屋里什么没有,一个灶台,散发着常年不经油水的红薯味。屋的地面还是最原始的泥土地面,被踩踏的油油光光。只有一个不大的小柜子,唐珩喝水的被子就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我是唐珩。”唐珩做了自我介绍又问:“你怎么自己看孩子?你男人呢。”
“死了。”邹德福的妹子苦笑一声:“两年前就死了,当时我刚怀上这个娃。被车撞死的,唉,都过去了,不提了。”
“被车撞死了?怎么没索赔,难道对方跑了?”唐珩皱皱眉,为什么所有的不公都要强加到邹德福家里,这个家已经千疮百孔,只剩下老弱孺,再经不起任何摧残。
“有人看见撞人的是村长的儿子,可当时他已经跑了。正当我们去说理的时候,明明说看见的证人却说自己看错了。”女人摇摇头,不想再提。
“唐兄弟,这钱我们不能要,我们还不起。”邹老汉拿出钱,颤抖着双手塞进唐珩怀里。
“我跟邹德福是拜把子弟兄,他爹就是我爹。这是你儿子孝敬你的。”唐珩把钱放到一边,起身看了看孩子:“这孩子不需要经常跑医院,你们只要多给他点好东西吃就行了。”
唐珩看看头顶的屋脊,摇摇头,这种房子夏天热死冬天冻死:“找人把房子修一下,或者干脆推倒重新盖,钱你们敞开了花,过几天我会安排人来。”
唐珩没在邹德福家里多待,他心里压着事憋着火。华夏的每一名z士都在用生命捍卫自己热爱的这片土地,而社会上总有些蛀虫仍然在喝血吃肉。唐珩不信邹德福的军功章与阵亡消息没传回来,这其中必有猫腻,因为华夏会给每个烈士家里大量的抚恤金。虽然这些钱医治不了丧失亲人的痛苦,却是对每一个军人生命的尊重。
“妖。”唐珩没用自己收下的人去调查,他等不及,丛巧那边的权限更高,可以更快的回馈问题:“五年前的那次任务阵亡名单给我一份,还有他们的各种信息,当时阵亡通知书都是由谁签字,后来的抚恤金都是由谁签收。”
“呦,龙王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关注民生了?”丛巧嬉笑。
“你最好快点查,趁我愿意等待,如果十分钟给不了我满意的答案,我现在就去拆市政府办公厅。”唐珩真怒了,这一个个铁铮铮的汉子,为了华夏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抛洒在深山老林里,而家里既不知道他们的死讯,更没得到应得的抚恤金。失去了青壮年的家庭,却在不断的遭受各种欺凌。
丛巧深知唐珩的脾气,一旦严肃起来每句话都铿锵有力,如果把它的话当成玩笑,那可真是笑话。当下也不再犹豫,挂断电话就开始调出相应的档案。
三分钟,丛巧就给唐珩传来信息。唐珩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因为 通知书还有抚恤金的签收都是邹永安。
村长的名字不就是邹永安么,唐珩冷笑,方向盘一转再次向着小村驶去。
村子里大多都是破败的房子,只有一座小洋楼突兀的在村子一角。唐珩完全不用想,这里就应该是村长邹永安的家。
而唐珩在名单上还有其他发现,那就是这个村子里不止邹德福一个人,还有一个邹德成,同样是在五年前的那件事中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