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的影子没了……”
影子……没了……
阮玉细细咀嚼着这句话,顿觉毛骨悚然。修真之人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用术法隐藏自己的影子,可是一个凡人的影子怎么可能会消失。
……
听村长介绍,这个宗祠自从建村伊始,便存在着的,可谓历史悠久。可是他们祖先曾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这个宗祠,故而隔一定年代便会翻新一次,因此这个宗祠反而成了整个村最好的地方。
村长离开后,零落便从阮玉的麒麟戒中跑了出来。在麒麟戒中憋了许久,零落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这是别人的地方,非礼勿视。”阮玉吹了吹鬓角边上两绺长发一本正经教育小孩,架着二郎腿,以极其舒展地姿势躺倒村长为他铺好的大床上,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不过是别人的祖宗祠堂,有什么好看的,小心冒出个大粽子。”
半晌,却未见零落有什么动静。阮玉有些好奇,伸长脖子望了望,却见零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处,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
“零落,你怎么了?”
阮玉蹙了蹙眉,起身,走至零落身边问。
此时阮玉站在零落的背后,并看不到零落琥珀色眸子中盛满着浓浓的恐惧。零落抬起手,指了指正前方,嫩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张道:“爹爹,这标记,我见过。”
阮玉循着零落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前方墙壁上刻着的一副壁画,零落所指,正是壁画中间的一个圆形图腾,画的是一条蛇咬着自己的蛇尾。
“千年前,我见过这个图腾。”零落的声音在耳边道。
就在这时,阮玉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战火纷飞中,绣着咬尾蛇图腾的旌旗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点一点便火焰吞噬。痛苦的人们哀嚎着,琥珀色的眸子透出的是刻骨的仇恨与浓浓的绝望。
“起来,羌灵族的兄弟姐妹们,宁愿战死,也绝不要屈辱地活着。”
如此绝望与悲壮的声音,似乎从千年前的战场传来,穿透了阮玉的耳膜。
阮玉捏了捏身侧的拳头,身体却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
在村中待了几日,没见着女尸的踪迹,阮玉决定到附近的山头查探查探。
听说了阮玉的想法,村民们的脸色却顿时吓得煞白。
“道长……这解羽山,我看最好还是不要去吧。”村长支支吾吾道。
“这是为何?”阮玉疑惑问。
“这山上有很凶的妖怪。”一旁的村民抢过村长的话头道。
“没事,我就去山脚附近瞧瞧,不要紧的。”
阮玉吹了吹鬓角的长发,十分潇洒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有了原主这样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妖怪,算什么,就算“国”“色”“天”“香”四大妖王齐聚,他也不怕。
……
解羽山,像四面擎天柱,将宿莽村结结实实地围在了中间。正是因为有了解羽山的屏障,宿莽村的羌灵们才得以免受外面世界的迫害。
天刚下了点雨,地上有些滑。解羽山云雾缭绕,倒不像村民们说的阴森可怖,反而多了几分仙气。
那女尸既然可以隔三差五的骚扰村民,那么在山中一定有女尸的一个据点。
阮玉循着山路,不知走了多久,只见云开雨霁,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了下来,在阮玉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人影。
阮玉顿足,环顾四周,此处除他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那么,地上的两道人影又是怎么回事?
阮玉心中骤然一凛,眼角眉梢即刻沁出了层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