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结婚了,无声无息的。两家人吃了晚饭,她的父母回家一趟,帮她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搬到了应家。应家是一个大集体,当时决定结婚前,他的父母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只要林清愿意婚后和他们一起住,那他们就能接受她。
应春待她好,这一点,她早就清楚。只是过去她没有珍惜,等到兜兜转转之后,回想过去自己差点要错过一个真心人,顿觉恍然如梦。
林清不是一个讲究形式的人,婚礼不大肆操办,那就不办了,公婆不提供婚房,她也不介意。虽说与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住,总会有不太方便的地方,但是这些日子里,林清心里头突然生出了几分牺牲精神,她想,她是愿意为应春付出的。
住进应家的第一天,是最喜庆的日子,只可惜,这样的时刻并不愉快。应春的父母是好说话的人,只是应婶婶心直口快,有什么念头从来不藏着掖着,“林清,你嫁进我们家了,以后和我们就是一家人。现在,我们有一句说一句,你那毛病,究竟会不会遗传?”
应婶婶在他们新婚当晚直言不讳地戳她的痛处,看起来仿佛是在为两口子的将来着想,可林清却不能接受。脸上的浓妆还没有卸去,她想,只有这样的面具才能遮盖僵硬的笑容,“婶婶,那是不会遗传的。那段时间我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不是精神分裂。”
医学上对林清当初的病情解释得很明确,只是,她自己也弄不清楚那些专业性的名词。只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整天云里雾里,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才会入院治疗。也不知道后来是因为医生妙手回春,还是因为她自己把那个人放下了,总之后来,她再也没有陷入到那样的痛苦中。
在林清认真地向应婶婶解释时,应春站在一边,脸都臭了,可到底是他最亲的家人,那些难听的话在心底掂量了一下,始终没有说出口。
“晓纯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们几个老的就是不放心!行了,不会遗传就好,这样到时候你们俩生的娃娃还是健健康康的。”摆摆手,应婶婶笑得质朴,“进去休息吧,婶婶不打扰你们了。”
林清回屋的时候,根本没把这么一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倒是应春很愧疚,拉着她的手,“林清,抱歉,我不知道婶婶会说这样的话来为难你。不过你放心,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以后我们家不会再有人质疑你的。”
应家的院子很大,应春的父母将南边独立的屋子分出来给他们小俩口住,林清在屋子里一转,觉得这样的安排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多了。她站在卫生间里,把自己脸上的妆洗了个干干净净,边笑着说,“我不认为婶婶说的话是在刁难我啊。她也承认了,做长辈的,总是会有放心不下的时候,不论他们对我有什么样的疑虑,都是因为担心你。”
林清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应春听得血脉偾张,见她擦了擦脸,水珠子沿着白皙纤细的脖颈往下滴,应春没有犹豫,一把就抱起了她,往屋里走去,“媳妇儿,你对我真好。”
到底是洞房花烛夜,将会发生什么,林清心里早就有数。当应春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时,她红着脸,小声地说,“可我还没洗澡。”
“很香。”
应春炙热的吻落在林清的脖子上,印下了专属于他的痕迹。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清时的场景,当时她在学校里,梳着两根麻花辫,辫子又长又粗,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只那一眼,应春就认定那是他喜欢的女孩。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林清也从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成熟的模样。现在的林清会打扮,也很能干,虽然骨子里的清高劲从来没有变过,可是,应春仍旧觉得最初那个清纯的女孩,是最美的。
一个个吻落在林清的脸颊,热切而又缠绵,林清闭着眼,温柔地回吻,感受着这个男人对自己最浓重的爱意。
以前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只爱严必武一个人,他抛弃了她,她的人生也就毁了。可没想到,原来她错了,一个回眸,她发觉应春一直在等待,在尝试着接受他的同时,她感受到了自己的人生重新鲜活起来。现在的林清可以确定,至少,她已经彻底忘记了严必武。
月光悄然爬上窗,夜色撩人,婉转与缠绵终于告一段落。应春起身,将衣服递给了林清,背过身,等待她把衣服床上。
这个男人的背影很宽阔,双肩像是能挑起千万担,顶天立地,现在,她结婚了,嫁给他,未来有了归处。林清一时感触,从他的身后抱紧了他,“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给孩子们最好的生活。”
声音落下的时候,应春没有回应,林清有些诧异,红着脸将他的身体转了过来。
她没想到的是,应春面无表情。
林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而她也不是对任何事情都会据理力争的人,闷声去洗了个澡,回来之后,她直接躺在了床上,背过身子。
过了许久,应春也躺下来了,身上带着浓浓的烟味。
他推了推林清的腰,低声问,“你跟我说实话,姓严的有没有碰过你?”
林清愣住了,平静道,“没有。”
林清与严必武之间的感情清清白白,此时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应春这莫名的质问?
即便她并不觉得与相爱的人发生任何的亲密行为是错,可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只是,应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