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下雨的关系,大楼的天台很冷。
梁氏的层数很高,呼啸而过的风每每都会令人打起寒颤,更不要说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沈烟雨的视线落在被风吹的咣当作响的巨型广告牌,精致却又憔悴的五官上表情淡淡的。
“为什么?”突然,她清雅的声音响起。
梁长卿的动作一愣,心里烦躁,什么为什么?
“你对我能够下的去狠手,我理解,可为什么连晨曦……她是你的女儿!”沈烟雨的情绪并未有任何的激动,只是很平静的叙述着这件事情,清润的双眸落在梁长卿的脸上,经过这几日的潜逃,他看起来憔悴敏感而又暴躁。
“我的女儿?”梁长卿嗤笑一声,脸颊边的白色伤疤略显狰狞。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手里的那些钱,我又怎么可能隐忍那么多年?很可惜……有件事情你恐怕是不会知道了,不过为了让你死的瞑目我就告诉你好了!”
沈烟雨安静的看着梁长卿,事实上,她心里觉得这几年的隐藏生活令他的心里已经扭曲了,而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早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一个正常的人。
“当初咱们两个人的新婚之夜,你知道和你睡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吗?”梁长卿眼神阴险的看向沈烟雨,薄薄的唇角因着笑而被向两侧拉伸,就连表情里都带着难以掩饰着狠辣得意。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我花钱雇来的那个男人竟然就是梁长俊!那还是梁露白将他骗出来的时候,拳打脚踢之下,他怒斥我时才说出口的……你不知道那天他到底有多惨,手脚都被打断了,嘴里吐着血……”
饶是如沈烟雨般的冷静,可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却还是如遭雷击般。
刚才他说了什么?结婚的那天夜里,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是郭斐修?
那天晚上她只记得自己喝过梁长卿递来的酒后便有些迷糊的躺在床上,灯光朦胧里,她被一方手帕遮住了眼睛,随后发生的事情便顺理成章,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明明依旧是梁长卿躺在自己身边……
“梁长卿,你真的连畜生都不如!”不知是因着激动还是因着冷的关系,沈烟雨的身体开始打着哆嗦。
“每次和你做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你承欢在别的男人的身下,你知道我到底有恶心吗?”
“就算那一次我是跟郭斐修在一起,可后来都是和你不是吗?晨曦是你的女儿,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沈烟雨攥紧的双手在不住的颤抖着,因着恨指甲完全的陷入到掌心内。
“那又如何?”简单的四个字,已经将梁长卿扭曲的心态表露无遗。
“是不是只有琼清芷生的你才当是宝贝!所以把谈安辰养在家里这么多年……视如己出!”沈烟雨的情绪陡然间平静了下来,她那双清冷却又犀利的眼眸落在梁长卿的身上,姣美的脸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错,不过当然除了那个霍南琛除外。”梁长卿的大掌用力的禁锢着她的下巴,说出去的话却陡然间令沈烟雨身形一颤,他刚才说的这句话……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意义!难道……
“当时霍南琛会突然回来,是你?”梁晨曦曾经对沈烟雨说起过当时霍南琛出事时的情景。
梁长卿猛地讽笑出声,似乎是在笑她太过聪明!
“不错,是我,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回来的那么凑巧?”风雨当中,梁长卿的声音里带着嚣张。
砰的一声巨响,通往天台上的铁门就这样从里面被撞开,梁长卿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手下意识的将坐在地上的沈烟雨带起,硬实的手臂抵在她脖颈上,死死的,根本不给沈烟雨任何挣扎的机会!
两个人的身体抵在天台的边缘,万丈的高楼,似乎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你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放开她。”霍靳言神情森冷,与梁晨曦并肩而站,看着梁长卿手中的手枪抵在沈烟雨太阳穴位置的模样,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厉色。
“放开我妈!”梁晨曦长发纷飞,两人皆没有打伞,与挟持着沈烟雨的梁长卿面对着面。
四周静悄悄的,空旷的天台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再也看不到旁人的痕迹!
梁长卿微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眼神里透出的森冷,让人心里不由的警惕着。
“梁图带来了也没用,我说过了……郭斐修手上的图我已经烧了,我不是开玩笑的!”
沈烟雨的声音倏然穿插进来,情绪上原本的激动转为平静,就连表情亦是如此,她看着对面的梁晨曦轻笑着,知道她已经将保险柜打开取出了自己特意隐藏在里面的那个旧手机,不然谈安辰也不会被警察带走,梁长卿也不会遭到通缉。
梁长卿闻言额头上的青筋一跳,啪的一声用枪托砸在沈烟雨太阳穴的位置。
那里的皮本就很薄,更何况之前被他绑走时那里也留着伤,此时伤口再度开裂,有鲜红的血从额际缓缓淌下!
“住手!如果你敢再伤害她一下!我就把图给撕了,让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见到血的梁晨曦声音要多冷冽就有多冷冽,她朝前走了一步,而梁长卿带着沈烟雨便往后退了一步!
“你敢!”梁长卿阴狠开口。
“你看我敢不敢!”梁晨曦没有丝毫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