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学医这才专心诊脉,他虽然性格嚣狂,但对待医术却是极认真。
也因为这份认真,让他年纪轻轻就成了青阳第一名医。
“若是上次的药方有效,那就继续吃。三天后,我会再来复诊。”萧学医说着,“还有,要是呆屋里会不舒服,那就在外头。”
沈越道:“我总不能晚上睡院子里吧。”
他当然知道,屋里气闷就到外头。
麻烦的是晚上,咳到无法入睡。常常几夜醒几次,睡不到如何能养病。
“所有窗户打开也没有用吗?”萧学医想了想,道:“你屋里是不是有放薰香?”
他不止一次进沈越的卧室诊脉,虽然味道极淡,但他的嗅觉极佳。虽然不知道什么香,但应该没错。
“偶尔的时候,我会放些香在衣柜里。”沈越说着。
他确实有用薰香,是沈家的秘方。味道很淡,却能压住身上的气味。
少年时过的太讲究,偏偏又好动。每每喝完酒,或者骑完马,身上总有味道。
用了薰香后,别人便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
“都扔了吧,至少病好之后再用。”萧学医说着。
沈越奇讶道:“难道与香有关系?”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一个提议。”萧学医说着,“就当一个大夫的直觉吧。”
沈越的房间,坐北朝南,窗户也多。
正常情况下,开窗之后空气流通不会比屋外差多少。但沈越的反应却差这么多,那应该是屋里有东西,影响了沈越的病情。
“多谢提醒,我记下了。”沈越说着,指指门口,“劳烦萧大夫走一趟,管事会给诊金,请。”
萧学医往东厢房看了一眼,道:“沈大当家如此,那可要当心我在汤药里报复。”
沈越都来了,让他见一见也无妨。
没想到沈越这么小气,直接赶他走人。
“你知道你哪里最不讨喜吗。”沈越说着,“你太自我了,就没想过,给别人带来麻烦。”
这样的人,活的潇洒,但是确实不如吴起那种男人值得喜欢。
“沈大当家的话……我也无法反驳。”萧学医说着,把药箱收好,“好好休息,告辞。”
沈越也不起身相送,也不让下人送。
萧学医也不在意,熟门熟路,也不用人送了。
直到萧学医出门走了,沈秀这才从东厢房出来。
“兄长。”沈秀上前说着。
沈越道:“吴起,可惜了……”
真的可惜了,虽然是商户,但人确实不错。
嫁这样一个男人,确实能让沈秀舒心一辈子。
“都己经过去了。”沈秀说着。
吴起提出让笑哥儿去吴家读书的事,确实让她有些感动。
读书对于一般人家的孩子,是很难的事情。
青阳并没有官方学堂,汇丰船行虽然很有钱,但沈越的大本营在开阳,一直都是随意借住在船行里。
等到笑哥儿入学的年龄,若依然在青阳,虽然有请先生的钱,但环境也不太好。
相反的,吴家的私塾在青阳是出了名的。虽然比不了燕王府,但也不是一般门户可以比的。
吴起能如此提议,她是真的感动又感激。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沈越感叹,道:“你这样,也很好。”
他不知道沈秀经历了什么,但如此心性,让他伤感,让高兴。
性格稍微软弱些,沈秀只怕早寻死了。
“这几日,兄长身体可好些了。”沈秀问着。
沈越道:“不用担心,肯定能撑到京城的人到。”
沈镜派的人,肯定是快马加鞭。京城最多一天就会把人派出来,这个时候药方应该在路上,两天内必然送到。
“那我也放心了。”沈秀说着。
正说着,就有管事匆匆进门来报:“外头有自称京城的人,说是东家的好友派来大夫。”
沈秀惊讶:“这么快……”
从青阳到京城,一来一回耗时不少。
这么快就到了,路上何止是快马加鞭,只怕是日夜兼程,飞奔而来的。
“让他们进来吧。”沈越语气一如即往,并不意外。
“是。”管事应着,赶紧去了。
沈秀想了想问:“我要回避吗?”
她并不想回避,对于京城的人事,她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但若是她在这里不合适,那就回避。
“无所谓。”沈越说着,指指旁边椅子,“坐下吧。”
“嗯。”沈秀坐下来。
沈镜从屋里拿了件披风,给沈越盖上,道:“我现在去把萧大夫叫回来。”
沈越最近吃的药,一直都是萧学医开的。
而且萧学医说过,药方到了,他就可以用药了。
“不着急,先看看再说。”沈越说着。
沈镜觉得有理,便像往常一般,站在沈越身后。
心中也有几分好奇,京城的这位太子爷,到底会派个什么人来。除了送药方之外,还会不会说别的。
稍等片刻,管事引着两个男人进来。
打头进来的,二十出头的模样,劲装玄衣,气定神闲。虽然刚进青阳城,身上却没有丝毫风霜味,好像只是从城里走到城外。
他身后的男子就不行了,四十几岁的模样,满身狼狈,十分虚弱。身上的衣服,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年轻男子先一步走到沈越面前,跪下道:“臣下无念,拜见沈大爷。”
沈越轻轻一笑,道:“无念,竟然是你。这么多年不见,都长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