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平湖秋月正房铺阵完毕,递补的下人也己经到位。连后头小厨房的厨子,也己经到位。
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沈秀哪里还有知道的味口。
“侧妃,先喝杯茶吧。”音儿端茶上来。
厨房才有人烧水,正餐虽然不用准备,但茶点之类的还是要的。
“嗯。”沈秀接过茶碗,有几分自言自语道:“俞永昭确实能干。”
也就是两个时辰,里里外外安置妥当。
也亏得有他,不然真有得忙了。
“是啊。”音儿说着,却是把声音压低了,“我也是才知道,俞先生跟府里各部都有交情。”
所谓熟人好办事,不管是去内务府要东西。还是下人补缺,从大厨房派厨子过来。
都要经过各个部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全部办妥,除了拿钱开道,也是因为俞永昭熟门熟路。
“能干呢。”沈秀淡淡说着。
如此能干的人物,就不知道她还能使用多久。
两人正说着,就见俞永昭大步进门,身后跟着狼狈惊讶的王总管。
沈秀立时打起精神,把茶碗放下。
“见过侧妃。”俞永昭上前见礼。
王总管如同惊弓之鸟,声音颤抖的道:“见过侧妃。”
“免礼。”沈秀说着,不禁看向俞永昭道:“俞先生好本事啊。”
胡太监说的直接,王总管人在刑房。
能这么快把人从刑房捞出来,俞永昭的本事真的大了。
“侧妃误会了。”俞永昭说着,“刑房己经审问完毕,我只是去接王大人出来。”
王总管没什么好审的,在燕王府呆了几十年,不是可疑人士。
唯一的目击证人,虽然吓破了胆,但到底还没吓疯。事情经过基本讲述完了,刑房也就没有扣着人的理由。
当然,他能知道刑房什么时候放人,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都坐吧。”沈秀说着。
“谢侧妃。”俞先生说着,径自坐下来。
倒是王总管,本来就在吓惊状态。现在沈秀又赏坐位,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音儿见状,亲自搬来圆凳,小声说着:“王大人,请坐。”
王总管这才敢坐下来。
沈秀看着王总管道:“王大人,是我连累你了。”
虽然一直以来她对王总管的能力不太满意,但王总管对她也是尽心尽力了。
因她之故,死了这么多人,王总管没吓疯也算是运气好了。
“不,侧妃,都是奴才,与侧妃无关的。”王总管颠三倒四的说着。
他虽然见过一些世面,但人头遍地,犹如人间地狱一般,是真的吓破了胆。
沈秀叹气道:“若是王大人有离开之意,我定重金相送,绝不为难。”
“不,不,侧妃,老奴绝无离开之心。”王总管连忙起身说着,就要给沈秀跪下表忠心。
虽然今天的事情让他吓破胆,但是离开平湖秋月,他又有什么前程将来。
当了太监,就没有退路。唯一的奔头,存一大笔钱巨款,认养一个儿子,将来能颐养天年。
现在他连钱都没有,离了这里,他活着还不如死了。
“唉,王大人快请起,我并无赶你离开之意。”沈秀说着,“今日之事,若是让你心生去意,我定不阻拦。”
在王府当下人,却能当到被杀的地步。她这个主子,也是没谁了。
钱再好,都不如命好,不管谁想走,她都不会拒绝。
“侧妃,老奴绝无离开之意。”王总管再次说着,只差给沈秀磕头了。
沈秀给音儿使了眼色,音儿上前扶着王总管起来。
王总管这才放下心来,整整精神道:“请侧妃放心,老奴以后会更加谨慎当差。”
“王总管坐吧。”沈秀说着。
会遇上这种事,根本就是倒血霉,与是不是谨慎无关。
王总管这才敢坐下来,却是打起精神,道:“贼人是侧妃离开后闯进屋里的。”
“完全没有惊动侍卫吗?”沈秀问。
舍得寺事件后,苏怀玉应该加大了防卫才对,尤其是平湖秋月。
若是对方如此轻易闯入,到底是贼人艺高人胆大呢,还是燕王府守卫不行?
“完全没有。”王总管说着,“贼人手段实在高明,他杀人一刀毙命不说,死者竟然连声音都没发出。”
平湖秋月当时在场的下人有十几个,而且前后门都开着,人员所在位置也分散。
若是有人惊叫,其他人听到,怎么也能跑掉几个。
但是,悄无声息的杀人,好多人都是在莫名中死去。
“手法如此专业。”沈秀自言自语说着。
她虽然对江湖事不太了解,但是这种专业手段,好像不止是一般高手吧。
王总管道:“贼人杀人之后,还把人头割下来了。”
“啊?”沈秀惊讶,连俞永昭都瞪大了眼。
王总管深吸口气,道:“我亲眼所见,他把人头一个个割下来,还……”
还人头并成一排,放到正堂条几上,好像在欣赏艺术品一般。
“他这是有病吧。”俞永昭忍不住说着。
一般来说,要报仇。没有找到正主,怒杀正主的下人,属于迁怒。
但是杀完人后,砍下人头,排人头玩,这绝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沈秀也认同这个观点,又问:“他让你捎话给我,捎了什么话?”
“他,他,他说……”王总管结巴起来,“他说他叫程放,定要,杀了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