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笑而不语,端起茶碗默默喝茶。
沉不住气吗?或许吧。也可能是怀孕的关系,让她的心情有些不安。
就像曾鸣夏说的,萧学医很关键。
这个时候找他来,她心中确实有所期待。
“其实啊,你既使不派人请我,我也会来。”萧学医突然说着,“你这一胎,我也不放心。”
沈秀不禁抬头看向萧学医,眼中探究之意尽显。
什么意思?
萧学医却没再说话,也跟着端起了杯子,两人一起喝茶。
“茶叶不错啊。”萧学医笑着说,把茶碗放下。
沈秀笑着道:“萧大人喜欢,我让人给你包一斤带去。喝完了,再来取。”
“算了,算了。”萧学医挥手说着,又看看桌子上的点心,“如此厚待,让我受宠若惊啊。”
沈秀道:“先生几次助我,我本该如此。”
“你啊,安胎就好。”萧学医笑着说,“手伸出来,我先诊脉。”
沈秀虽然疑惑,挥手让音儿把摆满茶点的坑几端下来,又搬来一个新的放好。
右手伸出,萧学医搭指诊脉,片刻后道:“不错,比我想像中的好。”
沈秀这一胎怀的有些勉强,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还能保住,己出他意料之外。
“还要吃药吗?”沈秀问。
萧学医道:“我留个方子,吃不吃随你。”
“多谢。”沈秀说着。
音儿送来笔墨纸砚,萧学医健笔如飞,一手漂亮草书写好药方。
“若是气脉不通,就一定要吃药。”萧学医叮嘱着。
王总管接下药方,道:“是,奴才们记下了。”
“脉也诊完了,但我……不想走啊。”萧学医说着。
沈秀听得笑了,道:“我与先生许久不见,也想叙叙旧。”
“对了,沈越回开阳后,可有书信来往?”萧学医突然问。
沈秀道:“虽然有书信,也只是日常报平安。”
“平安就好。”萧学医说着,起身道:“昆明湖上如此热闹,我也去看看。若是有需要,再来寻我。”
说着,萧学医起身往外走。
沈秀本欲起身送他,萧学医却是挥手道:“歇着吧。”
“多谢。”沈秀再次说着。
王总管亲自送萧学医出门,沈秀目光深邃,却不禁轻轻叹口气。
萧学医是燕王的主治大夫,这个时候,她却把人请到平湖秋月。
程王妃会起疑吗?只要她起了疑心,对萧学医用药怀疑。
也许,就是机会。
“侧妃,侧妃……”
婆子急匆匆的声音从后门传来,“郡王妃落水了。”
“什么?”沈秀顿时一惊。
婆子走到里间,着急道:“郡王妃去大船上赴宴,不知怎么得,落到了水里。”
“现在怎么样??”沈秀问。
婆子道:“人己经捞上来了,但是……”
程王妃办宴会,大船上侍侯的都是嘉乐堂的人,她是平湖秋月的人,最多只能站在湖边。
她只看到郡王妃被抬下来,问了人知道是落水了。
“郡王妃,唉……”沈秀一声叹息。
程王妃既然下手了,吴氏必死无疑。
想想也是,程王妃何许人也,琮哥儿刚出生,就马上派人来平湖秋寻她的麻烦。这种时候,如何会放过吴氏。
就算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但既然有机会除掉一个小麻烦,那就顺手为之。
“那,奴婢代侧妃去暖香坞看看吧。”音儿说着,也有些不知所措。
吴氏生死不知,暖香坞状况不明,这种时候总要去打听一下消息。
“不用。”沈秀说着,“马上去找苏女官,请她一定要过来。”
果然是儿子在手,程王妃底气更足,做事手段也更直接。
能直接把吴氏推下水,那接下来对她更不会手软。
“是。”音儿连声应着。
音儿转身刚走,就听后门处传来叶芙和叶薇呼救的声音:“侧妃,救命啊,侧妃……”
“侧妃还在休息……”守门的小丫头正欲拦她们。
沈秀道:“让她们进来吧。”
叶芙和叶薇只是平常侍妾,既不得宠,也没什么存在感。
程王妃估计都不记得她们,除掉吴氏是顺手。叶家姐妹,连顺手的价值都没有。
守门小丫头这才放行,叶家姐妹相互扶持而来,脸上皆是泪流满面,进门就跪了下来,道:“侧妃救命啊。”
“发生什么事了?”沈秀问着。
叶芙哭泣着,却不禁看向屋里的丫头们,声音颤抖道:“刚才我们,我们就在昆明湖边上……”
琮哥儿的洗三酒,她们不够格参加。但昆明湖上那般热闹,她们也是出于好奇,这才去湖边看热闹。
没想到这一看,实在不得了。
她们亲眼所见,吴氏是被人强行推下水的,吴氏懂水性,本来自己都游上岸了,却又被按回去。
吴氏要是死了,那也不是意外落水,根本就是强行溺死的。
“果然如此。”沈秀心情越发难受,“我刚才还在想,吴家是做海上生意的,郡王府肯定懂水性。就是落水了,也不碍事,没想到……”
三天前,唐太监带人来寻事,多少找了个借口。
现在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溺死水里。
“侧妃,救救我们。”叶芙和叶薇哀求着,“下手的婆子看到我们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本来就是想看个热闹,没想到却看到了杀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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