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火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熄灭,待火焰完全散去之后,之前那被火海所吞噬的十余间土房也早已烧成了一片灰烬。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的彬江城军队,此刻却是作了废墟里一具具的焦尸。
乱世中,人命,便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难怪古人有云,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
虽然被大火烧死的都是些无恶不作的侵略者,但这些人死后,仍有部分清水村的村民们愿意帮他们入土为安。
数百年与世无争的生活,使得清水村的村民们养成了一种仁慈宽厚的心性。
当村民们在为彬江城军士挖坟下葬的时候,季浩却早已带着一百余名清水村的精壮村民埋伏在某处密林。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许屠夫有些不解地问道:“齐家小子,你匆匆忙忙地带我们来这又想做什么?”
看了看不远处那条崎岖的小路,季浩笑着说道:“咱清水村虽比不上那些侯门相府,可也不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今天,这些家伙要是拿不出点像样的买路财来,那便把命留在这吧。”
“你说谁?”许屠夫一愣,而后仿佛猜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彬江城的军队?他们难道还能从刚才的大火中逃出来不成?”
季浩看了看灰暗天空,沉思了一小会之后才开口说道:“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吧。”
许屠夫似是不信地嗤笑了一声,说道:“呵呵,他们不可能还活着的,刚才那样的大火,怕是连凶兽都能给直接烧死了。”
许屠夫话音刚落,就仿佛是打脸一般,数道狼狈至极的人影从那条崎岖的小路上慢慢摸索了过来。
“咱还剩下多少人?”刚刚死里逃生的上官刺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有余悸地问道。
老将军看了看身后,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带来的八百三十七名弟兄,现在除了你我,也不过区区五人了。”
觉察到老将军眼中的落寞,上官刺柏拍了拍老将军的肩膀,安慰道:“这次多亏了老将军你,我才能保的一命。放心吧,回去之后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有姐姐在,想必姐夫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我。不仅如此,回去之后我还要好好地犒赏你!”
老将军对于上官刺柏的安慰并不买账,只是象征性地回了一句:“能有命回去再说吧。”
上官刺柏恨恨地吐了一口浓痰,骂道:“怎么的?这群贱民难道还能追上来不成?等老子回了彬江城,定让姐夫再派一支军队给我,到时候,老子一会把这群贱民抓起来统统晒成人干!”
老将军却是连接话的兴致都没有,只是时不时地回头看去,似是担心有追兵赶来的模样。
对于老将军这般谨慎的行为,上官刺柏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呵,我们刚才一路上经过的岔道至少有七八个之多。这些贱民除非是长着狗鼻子,否则,怎么可能追上来?”
上官刺柏话音刚落,季浩便率先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边看着狼狈不堪的上官刺柏等人,一边轻笑着说道:“想要追上你们,可并不需要什么狗鼻子。”
当季浩从树上跳下来之后,埋伏于此的一百多名清水村村民也跟着从树上跳了下来,眨眼之间,便将上官刺柏等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怎么可能?”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片人,上官刺柏只觉自己脑中一阵天旋地转:“你们,早就埋伏在这里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选哪条路?”
牧匀这时候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边看着满脸惊恐的上官刺柏,一边不屑地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一群被吓破了胆的傻子,肯定不敢再走宽敞的大道。如果一直选择崎岖的小路,那么你们一定会经过这里。所以,我们早早地就恭候于此了。”
“是你!”上官刺柏一眼便认出了牧匀,要说此时此刻上官刺柏最恨的人是谁,那么多半便是眼前这个,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将自己等人骗入沼泽地里的山野少年了。
上官刺柏虽然脾气暴躁,可也知道当下是什么情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即便此刻上官刺柏恨不得将牧匀生吞活剥,可也不得不选择忍气吞声。
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中间的季浩,老将军沉声道:“一直在算计我们的,就是你吗?”
季浩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算是吧。”
老将军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继续说道:“后生可畏啊,如此功于心计,你可一点都不像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既然你们现在围而不攻,那么想必我们之间还有谈判的余地吧?”
季浩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希望你们能拿得出足够的买路钱,或者说是,买命钱。”
“你说什么?”上官刺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下意识地问道:“你们这群贱民莫不是想敲诈我们?”
季浩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但季浩眼中的那抹轻视,却让上官刺柏知道了答案。
被自己眼中蝼蚁一般的存在裸的敲诈,上官刺柏又是觉得不可思议,又是觉得耻辱难当。可上官刺柏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如今自己的小命捏在别人的手上,实在是不敢放肆。
老将军一边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一边直视着季浩,缓缓地说道:“少年,这一次是你们大意了!若你将之前那两千人统统埋伏于此,老夫也许只能束手就擒,可你却只带来了区区百十号人,恕老夫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