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星移斗转,宫千竹在九歌仙岛上,又待了五年有余。
五年前司马长渊离开的那天晚上,她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那天晚上很漂亮,满天都是星光焰火,和蓝色的美丽蝴蝶,还有飞了满天的萤火虫。
听火枫云罗说,他们那天怎么也找不到她,一直到了黎明将晓之际才在湖上长廊的拐角处发现了她,她好像是睡着了,无数的美丽萤火虫和蓝色的蝴蝶围绕着她,美丽得让人不敢去打扰。
她对这件事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那天晚上,长渊已经走了,而且再也没出现在九歌仙岛上过。
她常常有给比翼族写信,灵鸽们也很尽责地将回信带回来,信中写了很多关于他在比翼族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也会写许多在九歌和人间发生的许多事情,就这么一直写信收信,仿佛二人还在彼此身边一样。
墨子离也会经常来看她,她现在已经能很好地御剑使剑了,在人间碰到些捣乱的妖魔鬼怪也能很好地护身,修为也提高了好大一截,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
只是姐姐一直没有醒来。
五年里,她又连续接到了好几项任务,九璃盏的血线也越来越长,想必是很快便能完全贯通了,一想到姐姐很快便能醒来,她睡觉都是笑着的。
有时候去七绝宫看姐姐,时常会碰到师父刚刚从里面出来,只是每次看到他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是有几分苍白的,仿佛是输送了许多内力给了姐姐。
她心里明白,却又不点破,只是学着做各种各样的补汤送到月华殿里,有时候师父会拿进去喝,有时候也会当着她的面喝完,只是眉目间的忧虑越来越重。
她知道师父是在担心魔君出世。
随着魔君出世的时间越来越近,天象的异常越来越多,人间旱涝连连,灾祸不断,地里颗粒无收,朝廷却又忙着压制边疆叛乱,百姓的赋税越来越重,民不聊生。
灾祸似乎也牵连到了九歌,虽然比起人间要好上许多,但时常的狂风暴雨还是闹得人心惶惶,以往九歌上没有几个人会有伞,现在几乎每个人都要预备好几把。记得三年前的一场暴雨,几乎淹了九歌所有的阁楼宫殿,仅有存放宫玄月的七绝宫没有被波及,就连宫千竹的雅竹轩也被淹了,虽然很快长老们便将水祸压制住,但造成的损失还是不可估计。
她知道师父的烦心事多,经常去月华殿便能看见师父烦躁地揉着眉心,也就不开口烦他,只是安静地站在案前帮他磨墨。
日子一天天过去,撇开那些烦心事不谈,也算过得平静安稳。
忽然……
“乒——乓!叮铃哐啷!”
好吧,并不安稳。
“哇哇哇!白雪姑娘,这是什么东西?我从你的书柜里找到的,好漂亮啊!”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了进来,来人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透明水晶蛋,兴奋地上蹿下跳。
唉……
宫千竹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秉烛,我说了我叫千竹,不叫白雪姑娘。”
为什么要叫她白雪姑娘呢?秉烛的回答却让她无语,就因为她全身都是白色,就像白雪一样的仙子,所以就叫她白雪姑娘。
呜,真的不觉得白雪姑娘这个称呼很奇怪吗?她忽然觉得就连长渊很随意的“竹子”也比这个好听多了呢。
看着秉烛捧着水晶蛋兴高采烈的样子,又忍不住一阵头痛。
秉烛是她两年前到人间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的,那时候她接到的任务令她十分无语,竟然只是代替契约人考上状元,无语地抹了抹冷汗,还是认命地跑到街上买了文房四宝准备应付科考。
她就是在回去路过一间破庙的时候遇上秉烛的,秉烛是一只朱雀小妖,只是修为不高法力尚浅,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妖怪抓进破庙里欺负,她看着可怜也就随手救下了,却不想秉烛的身世可怜,无依无靠也就罢了,偏偏法力低微,经常会受一些妖怪欺负,这回要不是碰上了她,估计就被弄死了。
宫千竹苦恼了半天,如果是以前还在宫家的时候,她真的可以帮到她,可是现在她也不过是一介九歌弟子罢了,总不能仗着是掌门弟子而特立独行地带着妖界之人回去九歌吧?
可是秉烛实在可怜,她还在犹豫中,忽然就见秉烛纤细白皙的脖子上系了两个透明的小铃铛,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好看极了。
那铃铛看着眼熟,她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便觉着和这姑娘有缘,就带着她回了九歌。墨子离也没说什么,上下打量了一圈秉烛,见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也就允许她拜入九歌门下了。
秉烛却是十分喜欢宫千竹的样子,打死也不肯搬到给她安排的居处去住,非要留在雅竹轩和宫千竹一起住,宫千竹想着这姑娘以前受尽欺负,想必在陌生的九歌很没有安全感,便允许她在雅竹轩和她一起住了。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性子活泼,看到什么东西就觉得新鲜得不得了,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就连她案上的笔墨纸砚都玩了好几天才肯放下,只是将新奇的目光又转向了其他的东西。
这不,一看到那颗她收藏在书柜里的鹌鹑蛋,立马又兴奋地跑来问她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鹌鹑蛋保存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腐烂,常翌便用土系法术将它炼化成了水晶,金色透明的蛋黄在里面,外面包裹着一层无色透明的蛋白,十分好看。
“嗯?白雪姑娘,这个是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