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为了缓解尴尬,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帮忙啊,让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没事。”小赵似乎真的不爱说话。
进了冷库室,小赵先换了一身衣服,他告诉我看不了尸体的话,不用在这里,我可以去办公室里等消息就好。
让他冒着丢工作的风险,我自己怎么可能在一旁干呆着,回他说,我爷爷也是个法医对于这些东西我早就习惯了。
“哦?”小赵多看了我两眼,并没有再劝阻我。
我同意换了身衣服跟着小赵一起把任国兴的尸体从冷柜里拿出来。
打开尸袋,果然如同工地里发现尸体那名工人说的一样,任国兴的尸体整整被分尸成十五段,
尸体被放在冷库里将近两个月,现在皮肤已经脱水发黑,眼窝深陷,唯一只得庆幸的是任国兴的尸体保存的不错,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腐烂。
接下来的工作就完全是小赵的了,别看他比我年轻,但在我这个半吊子法医面前,他还是非常专业的,没有需要我插手的地方,我只能给他打打下手。
工作起来的小赵跟刚才相比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每一步的解剖看的我无话可说,手法熟练的都不符合他这个年纪。
经过几个小时的紧*作解剖完尸体,我和小赵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
1.死者为男性,年纪在四十岁上下。
这跟任国兴的年纪也相互吻合,符合我一直对工地上死者身份的猜测,尽管那个尸体就是任国兴的结论。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在最终确定后还是不免松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了,它不仅仅关系到我是否能从中找到扳倒那个王局长的证据,更重要的是保证我的哥们李强的小命,最起码也得让他有个公平的审判。
这种情况下,我的压力怎么会小,要是这具尸体从一开始我就推测错了,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2.死者的尸体为利器所分割。
这点本应该没什么说的,任国兴的尸体都已经被弄成十五段了,他当然是被利器所分割的啊,但在解剖的过程中,我和小赵逐渐发现疑点。
每一份尸骨的横切面都非常的整齐,这排除了任国兴的尸体上被菜刀和斧头这样钝器所切割,我和小赵初步判定尸体是为专业切割器所切割。
专业切割机别看带着专业俩字,但这玩意其实非常低级,随便在五金里就能买个低功率的切割机,这玩意上手更简单,插上电在自己家里,即使是低功率的切割机切割人骨也跟切木头那么简单。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来说,如果是光头强的那个电锯来切割人骨都是大材小用。
到这里我们本应该出现一点困难,入手切割机这么容易,搜寻的范围就大大增加,想从凶器上锁定犯人就非常困难了,可在解剖的过程中我们随后发现,在每块尸体的切面上留有不同数量的红色痕迹。
一开始我和小赵谁都没有拿这个红色痕迹当回事,以为那只是残留下来的血迹,可在整体解剖一边后,我和小赵都发现了这不对劲的地方。
尸体的血液早已凝固变色,即使任国兴的尸体经过处理又在冷库里放了近两个也尸体没有腐烂,血液没蒸发,也不会是那种颜色,更何况红色痕迹在每隔尸块的切面处都有,而在尸体里面反而没有了。
这样的奇怪现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小赵拿一些红色痕迹去化验,果然确认者不是残留下来的干枯血迹,而是铁锈。
进一步化验我们得知,铁锈所含的物质,甲苯,聚乙烯,聚氯乙烯,合成树脂,铝粉,这些都是油漆的主要成分,准确的来说,这是汽车漆。
问题就来了,明明普通切割机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会含有铁锈,而且这铁锈里还包含有汽车漆。
3.死者生前遭有虐待和猛烈撞击。
这个结论是我们第一轮尸检后便得出来的,任国兴那早已干的发黑的皮肤上留有被捆绑的痕迹,而他的手骨,腿骨胸腔上的骨骼都存有不同程度的裂痕。
特别是他胸腔上的骨骼,几乎是全面骨折,似乎遭受了猛烈的撞击,还不止一次,结合铁锈里的汽车漆来看,我推测任国兴是遭受汽车的撞击。
解剖结束后,在小赵是整理尸体时,我逐渐的还原当晚任国兴所遭受的画面。
他被人掳走绑架身上捆满了绳子,先遭受人虐待,然后再被汽车从正面撞击,碾压过去,从他全身骨折的程度来看,这种行为应该不止一次,随后凶手再用带有铁锈切割机器把任国兴足足分割成了十五段,最后再抛尸在任国兴工地上的搅拌机里。
杀人手段无疑是残忍的,而且凶手当时肯定对任国兴有着特别目的,要不然也不会被车碾压好几次,无论从哪点来看,这都是有预谋的犯罪。
案发地点是远离市中心和居民区的地方,否则仅是开车撞任国兴就会很容易被发现。
能做到这样事的人,只能是那个黑社会头目没跑了,不过让我不解的是,任国兴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的,他只是去偷了一幅画,而且还只是一副假画啊。
事情全处理完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我和小赵累得够呛,出去在附近一起吃了个晚饭。
“张哥,你爷爷也是个法医?。”小赵吃着面看着我问道。
在我提出吃饭的要求时,他就表现的非常惊讶了,没想到我在经过一场解剖后还能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