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终也没逃得掉抄家的命运,但萧悬并没有亲自去,反倒是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萧戎被指怀宣帝指派去了。
对此吴策评论道:“平时想不到你,这种时候到想起你这个儿子了。”
萧戎不甚在意,道:“脏活儿也总得有人去做的。”
看他这样子吴策有些气不打一出来,撂下一句随便你就走了。
相比他陈文远想的更多,“看来上面是属意于他了。”
萧戎还看着吴策的背影没有收回目光:“你看他是不是愈发没大没小了。”
陈文远撇了他一眼,把心里那句“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咽了回去。罢了罢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只可叹自己满腔热血报国无门的时候被骗上贼船,自此之后三十几年不得清闲。
想归想,陈文远还是有条不紊的给萧戎安排了人手去抄家,不过他们其实不用带几个人,怀宣帝那种多疑的性子肯定会派人督察,让萧戎去无非是做个招牌,以后找人报仇的时候也有个靶子。
萧戎带人去那天并没有什么瓢泼大雨或是六月飞雪助兴,是个很平常的阴天,不冷不热温度刚好。
前太子要单独见他一面他也没有拒绝,萧晟还穿着太子定制的常服,只不过被软禁在家这几天瘦了很多。
没人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在萧戎出来后没多久传来了太子自尽的消息。
这种在抄家时常见的戏码并没有影响到抄家的速度,最后还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两刻钟。因为太子府上的确清清白白的很,根本没什么意外收获,没有拿到油水的内侍太监有些怨言,最后还是萧戎给打点了一下。
怀宣帝对这个结果没什么兴趣,前前后后他已经废了两任太子,每一个都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中饱私囊,以至于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的决定,但一想到他们在自己年富力强的时候还觊觎着自己的位子,心里那点本来就不太多的愧疚也就基本不见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抄家之前,已经有大批财务通过密道悄悄从太子府转移了出去,跟着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未足月就早产的孩子。
祝绯樱在得知太子被废之后提前发动了,在生产的过程中断了气,对外宣称一尸两命,但实际上,孩子被剖腹拿了出来,还尚存一丝气息。
这个孩子和那些财务一起都被运到了普济寺。
孩子太小,又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醒来后就哭闹起来,不过他身子弱,哭声也比普通孩子要小很多。
陈文远盯着那些财务入库没空管孩子,便把孩子交给了在旁无所事事的吴策。
吴策拿过刀用过剑但还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这么软的一个小东西,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起小时候见大人们逗孩子都做鬼脸于是也对着孩子张牙舞爪起来,反倒吓得孩子哭得声音都哑了起来。
萧戎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吴策满头大汗不知所措抱着孩子手脚僵直的样子,原本疲惫了一天的心忽然得到了安慰。
“抱孩子不是你这样抱的。”萧戎伸出手去把孩子从吴策怀里接过来,哄了哄孩子便不哭了。
看他熟稔的动作,吴策有些好奇:“你有孩子吗,怎么这么会哄孩子?”
萧戎奇怪的看了吴策一眼:“你可以生吗?”
吴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也不怪他反应慢,萧戎这种平日里仙气儿大过人气儿的家伙,猛一开口说这种话谁能适应。
“你找死啊!”吴策狠狠踹了萧戎一脚摔门出去了,若是没有脸红的话可能气势会足一些。
萧戎抱着孩子笑得还挺满足,对听不懂人话的小奶娃说道:“长大了不要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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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倒,受牵连最大的就是祝家,没几天,参祝宁的本子就雪花似的堆满了怀宣帝的桌子,不过他最近精神头不太好,于是有时候便让萧悬代为处理。这些奏折便被压了下去。
祝宁在忐忑了一阵子之后,主动提出了辞官退隐的折子,这倒是回来的很快,怀宣帝准了,但通常主动致仕那些大臣该有的待遇他就完全没有享受到了,而且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锦衣卫还派了人来监督,不允许祝家人带走这官邸宅院里的一针一线。
好在祝家还有些家底才让自己走的时候没那么狼狈,顾氏在祝绯樱死后神志就有些不清楚了,赖在原来祝绯樱住的院子里不肯走,最后还是被打晕了塞进车里的。
祝泽樾早就不想留在京城了,恐怕祝家上下只有他一个人高兴可以离开这里,最近一段日子他也想了很多,他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但苏雅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不想跟祝家落魄的回到什么犄角旮旯度过余生,但是她尝试联系过苏家,只有苏雅岚派人送过一些盘缠和药品给她,也断了她想留下的念头。
二夫人也不想走,祝君柳已经几个月没有消息了,她想等儿子回来,于是带着自己的细软财务留在了京城,租了个小院子住了下来。
三夫人一家也没有离开,这都有赖于三夫人有个靠谱的娘家,并没有因为祝家的事情不管女儿,派人把他们接了回去。
于是只有祝家大房带着老夫人踏上了回老家的路,不过祝老夫人并没有熬到回乡就死在了路上,杀死她的不过一场小小的风寒,若是在京城时候养尊处优的她肯定可以躲过去,但凡事都没有如果。
除了祝家,还有一批跟太子来往过密的大臣被陆续问责,革职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