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迷离,花火荡漾,人涌攒动,长街长巷,斑驳浅唱,只半盏茶的功夫,老人摊前,便水泄不通,凉风不透,人潮拥挤中,因风离叶和慕容墨月的加入,众人皆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却又抵不过好奇心重,纷纷伸长了脖子,静待事情发展。
沐药儿沉着脸,拉着慕容嫣连退两步,甚是嫌弃的瞪了眼,一来便盯着她的面具,来回打量的风离叶,见他尤不死心的伸着脑袋,冷斥出声:“再靠过来试试!”
风离叶身子一僵,在她的瞪视中,堪堪收回脖子,略显委屈哀怨的瞥了她一眼,施施然回了慕容墨月旁边,愤恨低语:“王爷,你瞧这个女人多偏心,暗中收了欧阳旭那白面疙瘩做徒弟不说,如今,我就多看了两眼面具,就不乐意了”
说起收徒这件事,风离叶是一肚子的怨气,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沐药儿,那白面疙瘩认识她时,他们都已经是划拳喝酒,一致对外的交情了,不想那欧阳旭竟然后来居上,让冷清冷意的沐药儿,开口收为关门徒弟!
呜呜,明明他长得比那白面疙瘩好看,嘴也比他讨喜,人也比他靠谱,穿衣服也比他好看,又比他能赚钱养家,他这么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卧床,风,流倜傥,丰神隽秀,银子多过脸面的绝世好少年,怎就忽而遭人嫌弃了呢!,那邋遢白面蓬松头,怎就突然变成了香饽饽?想到今早见到欧阳旭,那得瑟狂喜臭显摆的欠揍样,他就糟心糟肺心肝疼!
风离叶甚是听话的委屈摸样,配上撇嘴挠头碎碎念,令围观百姓瞠目结舌,看向沐药儿的神,登时变了又变。
要说这右相府四公子风离叶,是何许人也,在天幕,那可是出了名的离经叛道,鼻孔朝天,胆子比脾气更大的痞气四大少,除了璃王慕容墨月,还真没如此乖巧听话过,连他爹右相风眠,亦经常被他气的火冒三丈,鞋底乱飞,笤帚乱撞。
而今,竟被一个女人唬了住,不可思议,耸人听闻,这狐狸面具的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众人提着心思,热切期待,目光晶亮的望着沐药儿。
慕容墨月目光遍凉的瞥了眼风离叶,见他委屈似孩童,扭捏似姑娘,顿时满目鄙视,暗自摇头,收回目光,盯着那精致狐狸面具,心中甚是诧异,如此精工细琢的鬼斧神工,怕是连易机也难以完成,水木山庄,当真是人才济济。
沐药儿冷眼瞧着不请自来的二人,又沉眸瞥了眼慕容墨鸿三人虎视眈眈,些许得意的神,及周遭黑压压的一片,最后垂眉,看着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梅花花灯的慕容嫣,浅声一叹,朝谷绿一点头,牵着慕容嫣又朝前走了两步。
谷绿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老人的摊上,沉声道:“老人家,既然诸位这么有雅兴,您就把灯谜拿出来,我瞧着您框里有个绒帕子,这锭银子,是麻烦您待会,用绒帕子裹着那梅花灯的竹棍,我们小小姐怕冷”
唰!
众人恶寒,这还没比呢,就开始说后面的事了?
老人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正浑身哆嗦着,听闻谷绿的话,又被眼前的银子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苦着脸道:“哎呀,姑娘,你可折煞小老儿了,那绒帕子本就是便宜件儿,姑娘想要,拿去便是”
“哼,这还没比呢,拽什么拽,待会输了,将军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上官敏横眉冷竖,恨意绵延,见到雪白狐狸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个女人,便是害她地位一落千丈的上官琉璃!都是她,害她没了母亲,害她丢尽颜面,若不是平日和李诗云走的近,今日这花灯节,她便来不了了!
慕容墨鸿面微变,略显狠意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上官敏,阴沉晦暗,恼意十足,这个该死的女人!净给他添乱,坏他好事,该死!
将军府的脸面?
什么意思?这狐狸面具姑娘,是将军府的人?一阵喧哗中,周遭忽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坐观三方权贵争斗的众人,奇异般同时想起一件事来,上官琉璃!对,这两日传遍天幕,沸沸扬扬的上官琉璃!少将军和颜郡主,唯一的遗腹子!
霎时,众人的面变了又变,看向沐药儿的神亦精彩万分,数百成千道目光,恨不能将那狐狸面具瞪出个洞来。
慕容墨月见此,凤眸半眯,略显不悦,脚尖轻点,狠狠踩了风离叶一脚,后者哀嚎一声,惊悚的张大了嘴,见众人看过来,忙忍痛放下脚,垫着脚跟,极其委屈的瞪着他。
少倾,在他凉凉的眼神中,踱步上前,对着上官敏奋力一吼:“吵吵什么,人姑娘都同意你横插一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乱咋呼,滚回家去!”
怒吼一声,风离叶顿时舒坦了,浊气吐出,甚是圆满,上官敏的神却阴沉一片,羞红了脸不敢说话,众人更是哑口无言,李诗云自慕容墨月出现,一双杏眸便一直在他身上,对这边的情况,一时没理会。
老人早已在谷绿的示意下,取下花灯,又在她的眼神下,自里面拿了四张小纸,见四周静谧下来,颤着双手打开第一张纸条,念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明月半依云脚下,残花双落马蹄前”
话音一落,谷绿,风离叶和上官敏,几乎同时给出了谜底,熊。
第二第三个亦如是,等到第四个,沐药儿眼波微动,忽而将身前的蝴蝶女娃抱在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引得孩子咯咯咯笑起来。
慕容墨月细长薄情,蕴藏锐利的黑眸闪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