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月,夜幕低垂。
“哎呦,欧阳旭,你故意的是不是!”
凉风送寒,璃王府内,一声破云怒吼哀鸣,响彻天际,伴着细风,回荡在王府各个角落。
德叔带人穿梭在庭院,闻声摇了摇头,转而又是一喜,催促着身后的一众行人,着急忙慌的奔向落水居。
今夜,乃王爷第一次以孙女婿的身份,正式拜见琉璃郡主的爷爷,上官仪老将军,这在璃王府中,可算的上是开天辟地的一件大事!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长辈看孙女婿,可是越看越挑剔,他可不能坏了王爷的大事!
不过,啧啧,他家王爷,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这关键时候,真是一夫当勇,万夫滚开!
对上官仪那头倔驴,当年他是甚有感触,那可是说一不二,在马背上练就的一张固执脸,石头心,认了一理,八头大马都拉不回来!
如今,却被王爷几句话便搞定了!啧啧,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德叔嘴中哼着小调,脚下步履成风,面上含着笑,欢欢喜喜的朝前走,却不想,尚未到落水居,便被人挡了去路——
“洛画公主?”
药草浓烈,熏火绕鼻。
杂乱无章,草药横陈的房间内,风离叶大大咧咧的躺在房中唯一的一张软塌上,捂着脖子,嫌弃的瞪着欧阳旭,咬牙道:
“你就不能轻点!没看到小爷都快死了吗!”
欧阳旭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滴着药水,抿着唇,甚是无语的站在他身前,面上隐有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尴尬。
待回过神来,徒的侧身到了一旁,鼓着腮帮,将瓷瓶往桌上一扔,愤愤道:
“风离叶!你这个神经病,这明明是小伤,就一些淤青而已,你他娘鬼叫什么,怎么没掐死你这祸害!”
“哎呀哎呀哎呀!”
风离叶手一拍,徒的跳起身子,一蹦三尺高,指着欧阳旭,破口大骂:
“你他娘还有理了!这是谁弄的,啊,谁弄的!没听过师父的债,徒弟偿吗!啊!”
愤怒中带着委屈,委屈中带着苦涩,风离叶伸长脖子,哀哀怨怨道:
“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吗,犯得着这么对人家吗,差点掐死我啊,差点就气了!”
捂着脖颈,风离叶愈是想起白天的事来,愈想便愈难过,那女人,当时那表情,当真是要掐死他!
亏他还以为,两人怎么着也算朋友了,虽比不上王爷,可也是有着情意在的!
如今,她竟只为了一句话,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寒心啊,太他妈寒心了!
欧阳旭用脚扫开地上乱七八糟的挡路草药,撇着嘴将手里的瓶子丢给他,哼唧道:
“这是我师父的无水,你自己抹上,淤青立时便消,一点痕迹都没有”
指尖对指尖,眼神期期的瞅着那瓶子,咬唇哀怨不舍道:
“这可是我唯一的一瓶了,你省着点用,剩的再还给我”
闻言,风离叶一瞪眼,直接把瓶子塞进怀里踹着,哼哼道:
“进了小爷口袋的东西,还想再要回去,想的美!哼,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风离叶在江湖上是何人物,想从我......靠!欧阳旭,你脑子被门挤了!”
“你脑子才被门挤了!”
欧阳旭反唇相击,挥舞着双手,欲从他怀里抢回瓶子,却怎么,使了半天的劲,终被他一根手指戳了回去!
面上红白交加,咬牙切齿道:“风离叶,你若不用,就把它还给我,给你也是浪费!”
“哼哼”
风离叶自鼻孔哼出两道气,捂着胸口,面带一丝得意:
“有本事就抢回去,没本事就少咋呼,多大人了,跟神经病一样,怪不得至今都娶不上媳妇!”
“靠!”
欧阳旭一声大怒,愤愤然的指着风离叶,憋了一口气,直接大叫道:
“你自己不也没娶着媳妇,还好意思说我!再怎么样,也比你第一次亲吻,就给了一个狐狸强!”
砰!
随着欧阳旭话落,药堂内徒增诡异的安静中,房内屋梁上,徒然掉下一坨雪圆润的毛球。
毫无设防的落在地上,压在满堆的药材上,渐起层层灰尘药沫。
抬眼瞧去,竟还有一只鱼,自它身下滑出,张着鱼嘴滚在地上乱扑腾。
“嗷嗷!”
一声低呜自圆滚滚的白球中传出,似痛苦,似哀怨,惨兮兮的叫了两声后,身子晃了晃,便没了动静。
“球球!”
欧阳旭大喝一声,见它不动,顿显惊慌失措,忙蹲下身子将他它抱在怀里,急切的晃了晃:
“球球,你别吓我啊,醒醒,快醒醒!”
见它依旧闭着眼,毫无生还的迹象,欧阳旭心下一慌,暗道一句不好。
完了完了完了,小师父喜爱球球喜爱的紧,若是球球出了什么事,小师父不得伤心死,哎呦,这可如何是好!
反观风离叶,自球球出现后,面上便是火急火燎的气愤难堪,连退了几步,一个踉跄,扭头就跑。
靠,这臭东西,怎会在这里!
啊啊啊,他的脸面!他的未来媳妇!
诡异中,欧阳旭徒然抱着球球追了上去,瞅着风离叶的背影,费力一嗓子:
“风离叶,你上哪去!”
“落水居!”
落水居?哦,他正好也去!
夜朦胧,明月几有时。
璃王府,落水居。
慕容墨月捏着沐药儿的手,冰凉如许的盯着下方不请自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