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心中窝火,他来这里总共说了三句话,被人打断了两次。唯一没被打断的那一次,他总共说了两个字。在安然这儿,说话都觉得憋屈。
安然不理会鬼面人敛下笑容的脸,看向气喘吁吁的喜儿。面色沉了些,冷声问道:“你家小姐我好着呢,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喜儿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不是小姐您...喜儿抚了抚胸口,顺了气儿,才道,“小姐,门外倒了一个人...”
“抬走,别挡着门!”
“小姐,那人昏迷了叫着你的名字...”
“什么?”
安然心里呢喃,在月城里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况且基本上都来过安然居,喜儿不可能不识得此人。现在此人昏迷还念着她的名字,喜儿又不知道,那天...
安然恍然大悟,哪里还管得了鬼面人,起身越过鬼面人,慌忙的朝着安然居的大门跑了去。晚霞愣愣的看了一眼鬼面人,才拔脚追了上去。
鬼面人的脸上微微缓和了些,安然果然是无情的。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她已经出声撵人了。只是,一听说念她名字,又连忙跑了出去。看似无情,却是有情。他真想看看,自己在这里赖上两天,会不会被她给丢出去。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躺在安然居门口的人真的是一身黑衣的御惊澜。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而且,发紫的唇颤颤巍巍的重复着她的名字。
“把他抬到诊室去,快点!”
“是!”
安然话落,立即有两个奴仆上前,两人齐心协力抬起御惊澜往府内走。她焦急的跟在身后,只是一脸镇静和冷淡,谁也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绪。
安岳看到御惊澜的脸时,也足足吓了一跳。这夜月的新皇不是离开月城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吗,怎么又在月城出现了?这若是被弦月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又会折腾些什么幺蛾子来。
“安岳,给他检查!”
“是,师傅!”
安然的话将安岳的思绪拉了回来,立即替硬榻紧闭着双眼的御惊澜检查起来。越检查越是吃惊,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怎么了?”
安然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样子,看见累的满头大汗的安岳一脸为难,轻启皓齿问道。
“师傅,他受的是内伤,伤势未愈又运了功,不养个个把月,怕是好不了!”
个把月而已,他说的时间比较短了。等他伤势痊愈,怕是得三个月。这到底是谁下得狠手?
个把月?安然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她两个时辰前见他的时候,他的伤不至于要个把月才能恢复吧?难道,这断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那他...”安岳确实是为难,这夜月的皇帝若是出了任何一点儿意外,他脑袋都得搬家;可是,貌似安然没有准备接手的意思。
“你好好把他伺候着,我还有别的事!”大厅里那妖孽妖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今天真是事儿多,不速之客一个接一个,她头痛!
“我...”安岳看着安然打不离开,砸吧了两下嘴巴,师傅发话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等他真的撑不住了,安然自由办法救活他。
“来来来...把他抬到客房去。”还是赶紧把御惊澜藏起来,若是等着被人发现夜月皇帝在这儿,又得出乱子了!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鬼面人依旧笑容浅浅的坐在大厅里,面前的苦茶水早就换成了清香四溢的花茶。抬着茶水喝了两口,挑衅的看了安然两眼。
安然一看自己位置上的茶杯,哪里还有半点踪迹?这混蛋竟然喝她喝过的茶?心中那股无名火,噌噌噌的往上冒,他今天就是特意来找茬儿的吗?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呢!还是,你想我直接叫你...”
“辰亦昭!”
安然直接把之前的你换为了阁下二字,光是这字面上已经跟他不熟了,该走人了吧?可是这位鬼面兄,好像一点没听出话落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自爆了姓名。
这是安然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估计,他这个名字,连君莫离也不知晓。
辰亦昭?这个倒是特别,但,一点不想苗疆人的名字!他真的来自苗疆?还是,这不是他的真名?
“别在心里乱猜测,这就是本尊的真名!”
鬼面人道破安然心里所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凌厉的眼眸也是笑的一片和煦。放在人堆中,他绝对是最拔尖的一个,看上去还是最人畜无害的那一个!
“辰兄,时辰不早了,你哪儿来的往哪去吧!安然居庙小,实在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人就不是个善茬,留不得!
“本尊说了,借宿!”
“你...”
安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见识过君莫离的不要脸,辰亦昭的厚脸皮也能媲美铜墙铁壁。她实在是跟他无话可说了,想留宿也不是不行,下人房,通铺!
君莫离回来时,下人们已经在准备晚饭了,看这忙前忙后的架势,好像有贵宾一起用膳啊。
等他走了大厅,看见一旁坐着的人时,可不是贵宾?一个一脸妖孽的男子,还有他的情敌御惊澜,君莫离看的眉心直跳。他就说今天眼皮儿怎么一直跳,敢情是有外敌。御惊澜他倒是见过的,这长得一脸妖孽的男人是谁?
安然坐在主座上,兴趣怏怏。她实在是搞不懂安岳搞这么个排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