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帝疆走了。
随着他的离开，屋里的冷气压并未升上去。
我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或者是被我触怒了。更知道屋里的这只鬼同样很生气，强烈的怨恨连遮掩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她，“阿烟，你是不是把他当成鬼王了？”
单刀直入，一枪见血，我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问题。
鬼王只是厉鬼的代称，修炼到一定等级自称为王，并不是地府的统治者。我觉得根本没有地府一说，鬼到了一定的时间要么投胎，要么成魔，要么灰飞烟灭，要么……如这位鬼王一般修炼到无需投胎的境地。
当然，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可是，能创立一个单独空间的厉鬼能简单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心性尤为重要！至少不是我这个程度能想像得到的，或许阿爹也不能触摸吧？
“木大白，你为什么阻挡我跟大人说话！？”
阿烟恨恨盯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见她听不进去，我换了一种说法，“他不是你口中的那个鬼王。”
“不！他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阿烟尖叫出声，执着重复地嘶吼，激动之下好像要冲过来。
我吓了一跳，我可没有与她动手的打算，在她冲过来之前，连忙说道：“我见过你说的那个鬼王，眼眸似血，身穿黑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半髓玉，月牙形，与你这块质地有些相像，对不对！？”
眼眸似血——多么明确的特征！
当初我也被吓了一跳，鬼就是鬼，魔就是魔，哪有鬼眼是血色的！？就是因为这样的特征我才以为自己在做梦，现实中并未有这样的鬼或魔出现。
阿烟歪着头，勉强定在原地，用力思索着。没过多久，她睁开一双疑惑的眼，“鬼王确实是红色的眼睛，他为什么是黑色的？”纠结了一会儿，她突然睁大了双眼看着我，“你、你是说你见过红色眼睛的鬼！？”
我点了点头。
阿烟刷地飘到我跟前，抓着我的袖子急切问道：“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他、他现在如何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都不回鬼月？”
阿烟眼中的怨毒早已褪去，只剩下一股纯粹的急迫。我把沈帝疆魂与本体之间的差异说了，鬼域中的那个可能是阿烟口中真正的鬼王，而沈帝疆是鬼王一部分性格组成的血肉之躯。
听完我的猜测，阿烟又哭又笑地摇了摇头，“不，他们是一个人，鬼王他投胎了。”
我不解地看着她，投胎后就跟一般人一样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状态？
阿烟整理了一番情绪，很快从疯癫的状态中恢复，除了眼中的小雀跃无法掩饰外，与我之前见到的阿烟再无区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曾经我一度觉得他或许遭遇了不测。真好，原来大人还在，只是投胎了……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
还会回来？什么意思？
投胎就是投胎了，难道还能变成当初那个‘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