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墨。
这个时候,街上早就已经戒严了,店铺关闭,不见行人,只能看到不时巡逻的衙役和士兵把守的关卡。
城里都有宵禁,入了夜,没有重大的事情是不能随意外出的。在一定程度上,这个策略是减少了事端,增强了城市里的安防。
不过,规矩也是因人而异的。
把守关卡的士兵个个眼招子都毒得很,一眼就看出了,这可是汝南王府的马车,再看那护卫的人马,穿的俨然是镇北王府亲兵的服饰。虽然觉着这个组合实在是有些奇怪的。汝南王府会少了护卫?镇北王府会少了马车?但这些老油子把这份不解只管放在心里,反正不论哪一家,都是他们这些小兵小将惹不起的大人物。
负责守关的小军官嗝儿都不打一个地,豪爽地一挥手。
放行!
一路放行!
好像这些关卡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李墨靠在车壁上,姿态悠闲,嘴角微弯,心情很好。
说了走的时候过来接红七,他心里一直记着的,因此,事儿完了之后,想都没有想,就同汝南王一起来了。
等到了汝南王府,他才忽然想起,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红七怎么可能还在汝南王府,八成早就已经同镇北王妃她们回去镇北王府了。
想起这一着来,当时李墨的心情,那种尴尬,真是生平第一回。
偏这个时候,汝南王还一副浑不知情的样子笑着对出迎的下人说:“快去通知王妃,说镇北世子来接七姨娘了,让她们赶紧准备一下,时间不早了,不要让世子久等。”
那个时候,李墨的手摸了摸腰间的剑鞘。
刺杀汝南王这件事儿带来的后果,似乎很有挑战性?
不过,万万没有想到那下人竟然说:“我这就让人去通知王妃和七姨娘。”
想到汝南王当时那诧异的表情,还紧跟着傻傻地又问“七姨娘真的还在府里?没有跟着镇北王妃她们回去吗”的样子,李墨的心情就飞扬无比,就是打了个那样的大胜仗,李墨的心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仗打赢,那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猪一样的对手,不赢才怪,没有什么可以高兴的。
而李墨万万没有想到,明明可以自己先走的,毕竟,都这个时候了。可是,红七却一直等他等到现在了。
事实上,他完全误会了,红七根本就没有等他的意思,只不过,先是睡得云里雾里,后来又陷入了阴谋论思考中,再之后,李墨就来了。
红七压根儿不知道她中间已经被抛弃一回了。
当然,就是知道,她也不会在意,最好永远抛弃好了,她真的一丁点儿也不介意的。
因为这份误会,李墨看着红七的眼神就有十分地柔和。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的女人做了让他高兴的事儿,当然要奖赏。李墨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
“是想要漂亮的衣服?还是胭脂水粉?还是珠宝?”
李墨记得那些通房丫头似乎喜欢这些,每回都同他要。
“还是,花花草草?或者琴什么的?”
李墨又记起,小乔同风烟好像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小乔的院子里都是些花花草草,风烟对那个买给他的焦尾琴爱不释手,一天到晚地摆弄。
见红七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表示,李墨就又道:“还是你喜欢别的,尽管说。”也不怪李墨如此底气十足,他可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家底丰厚,背景强大,这天底下只要红七说的出的,他就没有弄不到手的。
红七对李墨的好心情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好事吗?不会太子的事是这个家伙暗中策划吧?红七暗想,如果是这个人的话,绝对有这个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长乐侯世子应该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倒霉蛋。毕竟,长乐侯世子可是出自皇后的娘家,太子幼年丧母,在皇后膝下长大,母子感情向来极好,太子、太子妃更是有名的孝顺。等太子登位,皇后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后。长乐侯可以继续地荣耀下去。就算是满府的纨绔子弟。
长乐侯世子有什么理由要害太子?
害了太子换了别人对他有什么好处?其他几个皇子的生母可都是在的,不可能同皇后和长乐侯府一条心。没有比太子更好的人选了。而且,太子也是人心所向,赢面这么大的牌,得心思扭曲道什么地步或脑残到什么地步才会自毁长城啊?
而且,还不带丝毫掩饰地用自家的马。
生怕别人也同他一样脑残找不出是他做的吗?
所以,红七直觉后头应该另有策划者。
这个时候李墨如此不适宜的好心情,自然理所当然地成了怀疑对象。尤其是李墨的个性,胆大妄为,他为了得到红七,连圣旨也能搬出来就知道这个人的行为模式实在不能从常理考虑。
就算他策划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看太子的眉毛不顺眼,红七也不会太过意外。
这个人的行为模式,跟疯子有得一拼了,还是不要用正常人的标准来揣摩他。
如果真是李墨的话,那先前所向的什么夺嫡阴谋论还真就不一定对了。
如果不是李墨的,又会是谁呢?
……
哎呀,红七摇了摇脑袋,说了不去想这些无关的东西,怎么又想了。都怪以前看那些宫廷剧看出来的坏习惯,总喜欢猜是谁做的?下一步又会出什么招?猜中了就觉着成就感十足。
感情,别人真实上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