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七没有被李墨的冷脸‘色’给吓到,径自在李墨的旁边坐了下来,铺开餐布,将吃食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 。
李墨的脸‘色’当下更黑了,这个‘女’人,太没有眼‘色’了,根本视他的话为无物嘛。
忽地,李墨站了起来。
好,她不走,他走成了吧?
红七见状,摇头微笑,这脾气,真够差的。再不开口,这人估计真又要给她气跑了。红七主动来此,是打算同李墨讲和的,可不是打算再气李墨一把的。
红七忙对李墨道:“我想起从南边回来,有一件事似乎忘记告诉你了。”
已经迈开步的李墨听到红七这话,停住了脚步。这次从南边刚回来时,李墨觉得红七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似的,还为此问过红七,只是,红七并没有告诉他。现在红七主动提起这事,李墨竖长了耳朵听着,不过还是没有回头。
红七此时已经将东西都摆好了,她看着月光下的溪面,溪水反‘射’着月光,不停变换‘荡’漾。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却又不停地变化着。这一刻是溪面、下一刻的溪面,再相似,也从来不是同一副画面。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在改变。
红七继续道:“以前,我一直觉得老太师、老郡主对我好的过分,上次在南边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缘故的。我过逝的生母是他们的小‘女’儿、顾家的二小姐。所以,老太师、老郡主是我的外祖父、外祖母,谢夫人其实是我的大姨,而谢相是我的大姨父。外祖父、外祖母现在已经走了,大伯和伯母更是早已经过世,上一辈,就剩下大姨一个了。外祖父、外祖母对我这样好,无论如何,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姨他们出事的。”
原来如此,李墨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不过鼻子里还是发出一声冷哼:“这么说,顾绯不就是你的表哥呢?亲上加亲,真是恭喜你们啊。”
这话,酸气四溢的。
红七没有接李墨的这话,怎么回答就怎么错。
她倒了一杯酒,递给李墨:“来,坐下,我敬你一杯。如果不是你的话,只怕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遭遇危难而束手无策了。”
“李墨,谢谢你!”
夜风中,李墨的嘴角忍不住弯起。
李墨十分艰辛地控制住了嘴角,冷哼一声:“算你明白,知道我才靠得住了吧?”
他坐了下来,接过了酒杯,心情大好。
哼,他就是比顾绯那小子强。
红七微笑,举杯。
“敬你。”
李墨和红七碰杯,举杯轻啜。
红七却又‘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这杯酒你可不能白喝。”
李墨的这口酒就这么停在了喉咙那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噎得李墨十分难受。
红七继续道:“若是有一天,我不在的话,我家的人又遇到了什么事,或者做出了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也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担待一二,照顾一二,好吗?”
红七玩笑似的说出这番话,但这其实也是她的真心话。
在这个时代,她能够停留的时间已经不久了。
而红家现在已经被推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处于风口‘浪’尖。她在的时候还好,等她不在了,红家的处境只怕会变得十分尴尬,甚至危险。一个不好,不但会失去好不容易拥有的地位,创立的基业,甚至可能会家破人亡。
搀和到政治里头,就是这么危险的事儿。
尤其是在这个动‘乱’的年代,会发生什么更是难说。凭红家本身,只怕无力应付。也只有李墨,红七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能够护红家的周全。
自己离去之后红家的未来,一直是红七心里的隐忧。
平常的她,一向将这种情绪控制得极好,埋藏在心里的深处。
但不知是今夜的夜‘色’太好,还是溪水潺潺的声音太让人放松,亦或大战之前,会让人格外容易说出心里的话……
不管原因是什么,红七都说了出来。
李墨听着听着,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什么你不在了?”
“你怎么会不在?”
这话,他很不爱听。
就算他现在已经接受,也许,这一生,红七都不会属于他。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红七会不在这个可能。
红七怎么可以不在?
突然,李墨想到一个可能,莫不是红七在说,等这一切结束,她会跟着顾绯离开,所以请他帮她照顾顾家、红家的人?
“你……”
李墨恼火地开口,却忘了他喉间还有酒呢,一部分的酒喷了出来,还有一部分酒呛在了喉咙里,顿时咳个不停,脸都红了。
红七倒是反应灵敏的头一偏,避开了李墨喷出的酒。
但下面的饭菜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不少喷出的酒正落在了上头。里面还有一道红七爱吃的煎豆腐呢。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吃到的东西,是挑云特别去附近的村落‘弄’的。
红七万分可惜、简直心痛了,这天天行军,好不容易没吃干粮吃顿热的,她容易吗?结果就这么‘浪’费掉了。
红七万分嫌弃地看着李墨,吐出三个字:“败家子。”
“我、我、我怎么……”
李墨恼怒地要辩解,什么时候他跟败家子这三个字扯上关系了?他十岁上战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名扬天下、光宗耀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