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不决。就连旁人都看出了她在不舍!茜薇快速闭上了眼。
“我说的对不对,慕太太?”
茜薇没回话。
“所以,等你真正下定决心离开,我再帮你。”
“为什么?帮我,还有我离开,于你有什么好处?”
“你没必要……至少目前你没必要知道。”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茜薇呆了半晌才放下话筒,刚在沙发上坐下,碧姨拿着个精致的盒子敲门进来。
“廖叔送来的,说是门口有人让转交给你。”
茜薇接过来打开一看,慕惟珺给她的戒指安静躺在盒子里,窗外透进来的光洒在上面,璀璨光芒在黑丝绒布衬托下越发耀眼。
她心头一颤,合上了盒子。
“茜薇,惟珺前阵子确实荒唐,可他最近慢慢收了心,也在为修补你们的关系努力。你能不能跟碧姨说说,为什么还想着离开?”
茜薇愣了愣,“碧姨。”
“天天让人守着,怕你受伤害是其次,惟珺主要是怕你离开他。”
“他只是不相信我。”
“孩子没了他本来就难过,你还要说出那么狠一番话。就算他不去查个底朝天,你是什么样一个人我们还不了解?这不就是明摆着逼他恨你对你死心,然后签了离婚协议遂了你的意。”
“他查到了什么?”茜薇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抓了碧姨的手。
“惟珺没追究他的责任。”碧姨以为她担心的是这个,急忙安抚着。
茜薇忙摇了摇头,“那人是怎么说的?”
碧姨想了想,“就说路太黑没见着你蹲在路边,因为是新手,来不及调转方向,所以才撞到你。”
茜薇心头一滞,跌坐进沙发里,整个人像是蔫了般。
“怎么了?”
“碧姨我好累。”她伸手将碧姨抱住,眼里流出几滴温热的泪来。
碧姨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了会儿,“惟珺从小就不是个话多的孩子,母亲大病一场后他知道了父母不睦,之后就变得更沉默,几乎什么都憋在心里,十二三岁的孩子……”
茜薇动了动,拉着碧姨坐在了身边。
“觉得累就靠着听碧姨说说话。”
惟珺昨晚一、夜未归,茜薇一直等到半夜才熄了所有灯睡去,今天又整整睡了一上午,实在不能再睡。
“景婳跟惟珺年纪相仿,因遭遇相同俩人渐渐走到一起。惟珺那段灰暗沉闷的青春时光,是景婳陪他走过来的。景琛从小是个混世魔王,景婳的脾气又像极了她母亲,所以俩人都讨厌对方,一度把纪家闹得鸡飞狗跳。那时惟珺父亲刚出事,公司即将面临破产,一堆重担压上肩头,他一、夜间长大。父亲的事因为牵扯过深,没人愿意伸援手,他就把所有心思放在了挽救公司上,没顾上景婳那边……”
“景婳……发生什么事了?”茜薇心里咯噔一下。
碧姨点了点头。
“景婳神志不清的母亲突然清醒了过来,不久后寻了短见。她父母是自由恋爱结的婚,父亲出生贫苦,纪家的老一辈没人看得起他,逼得他刻苦发奋,出人头地后却家外有家。母亲死后景婳恨极了父亲,更恨纪家。出了墓园就拿着刀冲到父亲的家,纪夫人跟过去劝拦不小心被刀子刺伤,景琛看不得母亲受罪,趁大人不注意将她拽进池子里,景婳险些溺水。等惟珺知道时,她已出走一个多月,一直到了现在,他们才重逢。”
茜薇惊得半天没说话。深刻在生命里的青春记忆,成了如此暗黑一段过往,纪景婳、纪景琛抑或慕惟珺,都跌进命运纠葛的渊,没一人幸免。
“惟珺对景婳……”
茜薇匆忙打断了碧姨,“碧姨,谢谢你!”
“碧姨就知道,你会体谅。”
茜薇偎着碧姨,心下一时松快不少。
“还有锦暖,锦暖的事也该跟你说说。”景婳之事作为前车之鉴,若在锦暖的事上做文章……
“碧姨……”茜薇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
过去的日子,一直对慕惟珺的事不闻不问,即便再心伤难过,在人前总是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模样来,殊不知她所有自欺欺人全被碧姨看在了眼里。
“碧姨知道你的心结在景婳,但锦暖的事,也该跟你说清楚。惟珺不说你就不问,你们俩呀,真是急死人。”说到这个,碧姨不免叹息。
茜薇眨眨眼,这些日子,难为了碧姨。
“锦暖自小跟着父亲生活,后来她父亲因为一场事故离世,你婆婆把她接到家里来。惟珺开始创业这些年,一直是锦暖在身边鼓励陪伴。至于婚约,因为慕家有愧于夏家,锦暖又喜欢了惟珺,所以你婆婆才提了出来。”
听完茜薇忽而心酸,纪景琛的话,没有错。
他们几人就如棋盘上的棋子,命运之手随意一拨弄,顷刻调转了身份和喜乐哀愁。
锦暖,也实在坚强到令人心疼。
慕惟珺依旧没出现在饭桌上,跟碧姨散步回来茜薇就去了阁楼。原是打算写稿,不料拿起笔来,早已清晰如许的思路却如面前的纸张般空白一片。她索性拿了书歪在小沙发里,却也只顾发愣,手中的书半天没翻动一页。
心乱如麻。她不否认碧姨的话带来的宽慰,可婚前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