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进屋后在楼下客厅等了有好一会儿。平日里跟慕惟珺没大没小惯了,可他现在毕竟是结了婚的人,上楼前出于谨慎,还特意给慕惟珺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邱汀俞的事他也听说了,也知道苏茜薇因此把自己弄得浑身伤。他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姑且要狠批慕惟珺一顿,苏茜薇他没见过,可在爷爷跟父亲的言谈中隐约能把她的脾性摸出个大概来。
温婉谦和惯了的人,发起狠来那可了不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怕出什么事,匆匆就往楼上冲。因为是头一次来慕惟珺金屋藏娇的地方,第一下找去了衣帽间,那一地的狼藉似是要印证他心中的猜测,果然那俩人是大闹了一场。
才刚刹住脚步,都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又转身急急忙忙往别处找去。第二下,依然没摸对地儿找去了书房,累得他够呛。
所以他好不容易在第三下找对了的时候,惊喜还没冲上脑门就被迅速涌来的惊吓冲散了。
确切点说其实也不是惊吓,只是他冲到卧室门口时因为一时之间大脑供氧不足,又加上c上那太过活丨色生香的一幕,所以没想对合适的形容词。
慕惟珺终于松了掐住茜薇的手,没有丝毫留恋的,迅速抽身离开。就像方才听到顾里声音那一霎,飞快自她唇上离开的火热的唇一样,是那种不投入不用情,才能有的狠绝。
如一场过境台风,来得迅猛,摧残得彻底,然后去无踪。
无情无情。
茜薇愣愣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卧室其实早就只剩她一人了,可她却固执地不愿收回目光。
他走了,却没带走熟悉到令人心痛的薄荷冷香。一丝丝狠狠将她的心缠住,香味愈见清淡,心却被缠的愈见疼。
这次,疼得狠了。
她揪过被子翻了个身,枕头上残留的依然还是属于他的气息。
这般紧追不舍的纠缠,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茜薇踢开被子一股脑坐起来,揪起一只枕头扔了出去,依旧觉得不解气,却是不愿再任性。拿被子将自己裹得像只粽子,翻了几圈后滚到了c尾,闷声躺着,试着沉淀情绪。
慕惟珺才刚踏上楼梯,客厅沙发上闻声回头的顾里顷刻间就笑得花枝招展的。不怪他视力太好,实在是慕惟珺嘴皮上的伤,太过……嗯,惹眼。
“原来,没工夫招呼我的人,照顾病人是这么照顾的。大白天就在家滚c单,也不怕肾虚。”
慕惟珺冷冷横了他一眼,兀自坐在他对面。
可人顾里不像纪景琛,不是他一张冷脸就能轻易吓住的。
“这都破相了,我看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养精蓄锐吧!”顾里故意把这“精”字咬得极重,脸上这会儿换上了幸灾乐祸的笑。
谁叫他慕惟珺自己幸福甜蜜还不够,非要拿出来显摆,在他面前显摆就算了,竟还要一再的把他的婚姻大事在家里三尊大佛前左提右提。
若不是他机警接下慕惟珺不少差事,这会儿估计已经被这般那般的变相相亲,逼得躲回学校去了。
见慕惟珺一个刀锋般锐利凛冽的眼神扫过来,他挑眉解释道:“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伤是怎么得来的。”
慕惟珺淡淡收回视线,似在沉思,没开口说话。顾里以为他因为这个伤口耿于怀,开始用他的方式“安慰”起来。
“要我说,咬这么一下算是便宜你了。如果我是苏茜薇,非得拳打脚踢胖揍你一顿,再一口咬掉半只耳朵,看你以后还怎么去外头勾丨搭女人。”
机关枪似的一连气说完这一长串话,扫射完才瞥到慕惟珺黑了脸,他这才惊觉自己确实口不择言了。
别人不懂,可他清清楚楚知道,慕惟珺在外面惹下那些风丨流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现在慕天今非昔比,接下来慕惟珺要做的就是查清沁思园事故的真相,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给他父亲洗刷冤屈,给疯了的舅妈一个交待。
可事故隔的时间太长,又加上牵扯过大,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查。再者,幕后之人那般狡猾,他不能打草惊蛇。
而邱汀俞跟慕惟珺,再怎么说都跟勾丨搭扯不上关系。他人在蜃景,具体不知道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邱汀俞喜欢慕惟珺,喜欢了很久。
顾里偷瞄了慕惟珺一眼,这,还真生气了。
以往他就这么口无遮拦的,也没见他皱过一次眉,这下倒好,动真格生起气来了。
顾里不知道,慕惟珺因他一句“勾丨搭女人”又在为方才茜薇那句话生气。
似乎在她眼中,他一直就是那么随便,随便到染指纪景琛的未婚妻。
慕惟珺腾一下站起来,气冲冲的就要往楼上走。
“慕惟珺,不带这样的。”顾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慕惟珺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忘了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了?”边说边往楼梯上走,“她的烧再不退,我扒了你的皮!”
“人家都发烧了你还霸王……”
慕惟珺又回过头来,那眼里似是能飞出无数冷箭,顾里愣是没把“硬上弓”三字补全。
慕惟珺本是一肚子火,见着蜷缩在c尾的人儿时,无处宣泄的愤怒却又烟消云散般没了踪迹。
他拾起地板上的枕头,又俯身去查看茜薇唇瓣上大大小小的伤。
看起来,比他的一个伤口可惨多了。忍不住就伸手抚了上去。
茜薇其实没睡着,也早就听到动静,只是不愿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