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都市现代>刹那浮欢烬>183喝一口温柔,却跌进灭顶的狂流4

卓钦谟收起湿漉漉的雨伞,摘下手套,一并交给匆忙推开玻璃门迎出来的店员。

雨不大,一场绵绵密密的细雨,不过也就下了半小时的光景,却足以让这冬日的伦敦街头更加清冷。

似乎每一次他来,这座逐渐摘下一顶“雾都”帽子的城市,都会以一场绵绵缠缠的细雨为他接风洗尘。想到这,他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浮上心头的并非喜乐,纯粹只是自嘲。

一阵疾风卷过,门廊上的风铃叮当响。方才迎出来的店员见他怔在门口,开口礼貌地叫了他一声。

“卓先生。”是在咖啡店里打工的留学生,木槿,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见卓钦谟收回远眺街景的目光望过来,带着询问的面容上转而漾开了温暖的笑,“请进。”

又一阵风卷过,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不绝于耳,心头风吹雨打间笼上的阴霾,云开月明,卓钦谟点点头走了进去。

pomise,怀旧气息浓烈的咖啡店,只提供黑咖啡。在各行各业都竞争激烈的今天,这样的经营方式,不叫独辟蹊径,倒有几分特立独行了。

所以起初的三两年,本都赔进去还不够,这根本算不得做生意。生意惨淡,每每都要入不敷出,可独在异国他乡的店长方倾,不知怀了怎样的信念,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而今风过雨过,a pomise终于迎来七色彩虹般,斑斓绚烂的春。

最原始的品味,耐人寻味的咖啡体验。本着这样的经营理念,这里渐渐聚集起一群热爱黑咖的人。往常,这样子沉闷的午后,往往是店里最热闹忙碌的时间,今天却不同。

方倾昨天就说卓钦谟今天要来,让他们好生照顾,还亲自在门廊的小黑板上写了对顾客的致歉信。那时木槿就颇为不解,小声嘀咕着,没必要为了个只闻其名,未曾现真身的人暂停营业。

旁边煮着咖啡的coa撞了她一下,示意她小声点,又凑过来说了一句,那是我们的大老板。

大老板。

咖啡煮好了,木槿给从进来后就一直凝望窗外的卓钦谟送了过去。

应该是在等人吧。

几乎一年365天不间断守着咖啡店的方倾,今天反常的没来店里。

木槿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卓钦谟没动过面前的咖啡,他等的人也没来,他还是那样的姿势坐着。

正琢磨着这半天不出现的究竟会是怎样的人,眼前忽地有流光跳动,木槿抬起眼来,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女子。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沉闷一片的咖啡店内只点了几盏稀稀落落的灯。她的出现,犹如一片暖光,冲淡了弥漫在馥郁的咖啡香气中的清冷。又似一汪潺潺流动的清泉,就只是静静的温柔的流动,就能将卓钦谟早已坍塌的一张脸上,所有关于欢欣雀跃的情绪调动起来。

仿佛她是光,是温暖,如同天际的太阳。只要远远在那一站,即便是满世界的疾风骤雨、冰封雪飘,他的心都会是暖的,不会起了雾缠了阴霾。

卓钦谟站了起来。

“手头有点事没处理完,耽搁了一会儿,来迟了。”苏惜诺轻声解释了一句。答应了赴约,她便不会食言,只是到底还是迟到了。

这说话的语气,随意的就好像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卓钦谟有一秒的怔愣,笑着比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也落座。

“是我来早了。”

木槿将咖啡送了过去,给卓钦谟换了被热咖啡。离开前匆匆打量了一下让老板等了这么久的女人。

保养得极好,若不是她方才开口说话,微哑的音调里显出的那股历经世事的沧桑,都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来。

想必是花了一番心思在容貌管理上的,这倒是跟方倾姐相似。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马克杯里,丝丝缕缕白烟袅娜着将甘醇馥郁的咖啡香弥散在空气里。这里的黑咖久负盛名,苏惜诺浅浅喝了一口。

空气里一时又有些静默。

卓钦谟收回安放在桌面上的手,又往圈椅里靠了靠。这两天他的状态有些糟糕,脱轨了的列车似的。

“好久不见。”从电话里她答应赴约那刻起,脑海里有过太多想法,太多话想说,最后,开了口却只说出这么无关痛痒的一句。

早在那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不是可以说再见的关系。

那时候他是她拔不出来的肉中刺。

念念不忘的多年以后再相见,他连问一句“过得好吗”的资格都没有。

苏惜诺唇边凝了一抹淡淡的笑,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有苦有酸,甘甜醇厚,唇齿间始终都有一股或浓或淡的香。一口黑咖的回味,就能品尽漫长一生。

“我来伦敦后回国的次数寥寥无几,所以一开始的那些年,你在蜃景见到的人,是惜若。”

卓钦谟沉默着没说话。前几天的电话里苏惜诺没给他正面的回答,那时候,他就隐约猜到了。

那一年,蒋笠珂带着她离开。他派出大量人马,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几乎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依旧无果。在他心灰意冷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时候,却意外在一家私人诊所见到她。

那个时候的苏惜诺……若不是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熟悉面孔,他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抓着剪刀指着他,恨不得要将他大卸八块的人,会是记忆中娴静端庄的女人。

当初,他只想着,眼前的女人恨透了自己,并未去深究她的性情变动何以如此大。对


状态提示:183喝一口温柔,却跌进灭顶的狂流4--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