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房门突然被狠狠踹开，老太监根本无法阻止气势汹汹的平山王，墨煜冷着脸与书桌旁的墨言四目相对，心中憋屈的要命。
“哥，你把尉然放了！”墨煜咬了下嘴唇，“你放了他，他是我的谋士！”
墨言摆手示意太监下去，这才笑呵呵问道：“谋士啊？谋划什么？谋朝篡位？”
“是又如何？”他放了，不然的话我就大军压境了！”
墨言忍不住好笑，这个弟弟啊，他这个弟弟，到底是有多傻多天真？
“那个人，我不会放。”墨言朝他摆手，“你先下去吧，如果你要别的，可以让人来找我要，但是尉然不能再跟着你。”
尉子轩一死，墨言拿下尉然没有丝毫犹豫，对于敢利用他弟弟的人，他绝对不会姑息，现在不杀，只是念及尉子轩的旧情而已。
“你凭什么？”墨煜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当初胜哥哥对我好，你就将他从我身边拉走，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有我那些哥哥们，一个个都被你杀了，你现在还想对尉然动手。尉然是现在唯一对我好的人了，你要杀他，不如先弄死我，你这样把我一直养在你的监视中活着，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多年的怨愤一下子全都爆发，墨煜最后甚至哭出声来，只是背过了身子。
他其实经常哭，却从没有在墨言面前哭过，至少在墨言登基之后就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了。
墨煜曾幻想着有朝一日将自己的哥哥拉下马，然后就也这样将他监视起来，让他来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就连府上为他穿衣洗漱的丫鬟都是墨言的人，这样的感觉也应该让墨言自己体会一下！
墨言伸手挤了挤眉心，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我担心你被人利用，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了。”
“那就杀了我啊！”墨煜回转过头瞪着他，“你不如送我和那些哥哥们去团聚，这样你也就不用一直担心了！”
墨言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墨煜身边，拿出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小煜，别这样。”
“你凭什么啊？”墨煜狠狠推开他，“凭什么你就高高在上？凭什么我的一切都要受你控制？哥，我要过自己的日子，我要交自己的朋友，我要走自己的路！”
“尉然在帮你造反，我不可能留他。”墨言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性质。”
“我不造反了可以吗？我把兵权全给你，我把那些粮食也都给你！”墨煜说着能够让其他人被杀头无数次的话，“你放了尉然，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和他来往，这样行吗？”
看他如此执着，墨言硬下心肠，冷道：“不可能！”
“哥！”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在谋划造反我都没拿你怎么样！”墨言声音越来越冷：“是，我把兄弟们都杀了，但我独独留下了你，甚至还允许你不合礼制的喊我哥，我对你说话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皇帝架子，你也该知足了吧？”
墨煜被吓得连连后退，但还是壮着胆子朝墨言大吼：“这不是我要的！”
“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一世无忧，我甚至准许你留在晏城不必前往封地，满朝文武都知道我对你宠到了骨子里，你现在和我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墨言死死盯着自己的这个弟弟，“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磨光我对你的耐心。”
“那就杀了我啊！”墨煜朝后退去，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强打精神，“就像砍我那些兄长们一样，你找人砍我的头啊！”
墨言紧抿嘴唇，他能够感觉得到，他一直小心翼翼维系着的脆弱而虚伪的兄友弟恭，突然间完全破碎。
“我可以将尉然放出来，但是你要想清楚后果，我放了他，就不会继续姑息你。”
“好。”墨煜直视墨言的眼睛，咬牙切齿：“你放了他，我给你杀！”
墨言叹了口气，看到墨煜转身离开，他的语气突然放缓许多，轻声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杀那些兄弟，都是身不由己。你不是我，你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上，你不会懂。”
墨煜顿住脚步，半晌后低低回了一句：“我很快就会坐上你的位子，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即使是身不由己，也还有很多并不偏激的选择！”
沉吟片刻，墨言闷声道：“我期待那一天。”
墨煜很少这样和墨言开诚布公，不，或许应该说是从未有过这样的交流，而第一次这样与对方平等交流，竟然是两个人关系破裂的开始。
墨言的动作很快，决定了就不会拖拉，当墨煜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满脸疲态的尉然。
“还好吗？”墨煜淡淡的问了句。
尉然苍白一笑，“谈何好与不好？王爷，然给您添麻烦了。”
墨煜冷着脸，也不去说他之前为了尉然做了怎样的事情，也没有拉拢人心，只是朝前缓缓走去，让尉然的眼神闪过一抹诧异。
墨煜似乎……变了很多。
快步跟上，尉然还未开口，就听到墨煜说道：“回去之后，我有个人需要你弄走。”
“王爷请说。”
“是我养在后院的一个女子，你将她送到南边，找人为她安置好一切，懂吗？”墨煜的声音很冷。
尉然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追问：“王爷为何这样做？”
“要开战了，你就一点都想不到吗？”墨煜回头冷冷看着尉然。
有这么一个瞬间，尉然真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