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自然是不可能同陶芯兰说的。所以她话题一转说起了陶静平:“最近你哥哥很用功,先生也说只怕考个举人是没问题的。”毕竟自幼就一直学的这些,又被严格的父亲亲自教导,陶静平的底子是很好的。若不是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只怕陶静平如今已经走上仕途了。就算不是位居高位,也至少开始历练了。
陶芯兰听了自然高兴,道:“等哥哥考上举人,再做了官。以后咱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也是有依靠的人了。”
“嗯。”陶君兰被陶芯兰这幅欢喜的样子感染,也是不禁灿烂一笑,对未来有了几分憧憬;“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那什么时候替父亲平反?”陶芯兰很快却是又抛出一个陶君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来。陶君兰噎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事儿。最后长叹一声,言道:“当初朝廷定罪,也是证据确凿才定罪的。虽说根本就是诬陷,可是若咱们没有绝对的证据,只怕也不可能轻易翻案。若是冒失了,只怕会弄巧成拙。如今静平要入仕,这事儿最好还是先别提。不然,只怕也有影响。”
陶芯兰面上难掩失望,末了道:“姐夫也没办法吗?”
陶君兰讶然的看了一眼陶芯兰,随后摇头苦笑:“他是人,不是神。况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来帮我查多年前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我希望是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做。”
陶家的事情,应由陶家人去做。而不是处处指望外人。
陶芯兰面上有些懵懂,似有些不解:“可当初姐姐委身端王,不是为了……”
陶君兰一怔:“你怎么会这样想?是听谁说什么了?”心里没来由的,忽然竟是觉得有些慌乱和愤怒。仿佛自己被侮辱了一般。
陶芯兰看陶君兰这神色,顿时也是怔住,随后又有些心虚;“我自己猜的。不然……姐姐怎么会嫁给端王?端王他……”
陶君兰忽然恼怒不已,一句话顿时冲口而出:“为什么我自己该做的事情,要去依靠别人?端王纵然是不能说话,可在我心里,他也是我的丈夫,是比任何人都更好,更强的存在!这话以后我不想再听见!”
陶芯兰鲜少见陶君兰有这样发火的时候——一则是陶君兰素来对弟弟妹妹都包容宽爱,二则是她性子本也温和。可是一旦陶君兰这样发火了,就说明这件事情的确是很严重了。
陶芯兰忙小声的道歉,有些愧疚;“姐姐,我错了。”
陶君兰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最终只能讪讪的沉默了。
陶芯兰只以为她生气了,倒是心虚得很,忙又讨好道:“对了,拴儿似乎又长大了一圈。我瞧着衣裳怕是都小了,回头我给做个肚兜穿吧?”
陶君兰顿时来了笑意,戏谑的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故意用狐疑的语气问她:“你确定你做完之后,拴儿还能穿得上?他现在长得这么快——”
陶芯兰顿时涨红了脸,气鼓鼓的不理会自己的大姐了。
正说笑着,外头一个小宫女却是在门外禀告了一声:“芯兰姐,有个人想见你,说有事儿求您。叫绿柳,您见是不见?”
陶君兰和陶芯兰都是微微一顿,互相看了一眼后,陶君兰便是缓缓的点了一个头。
陶芯兰便是扬声道;“啊?还有这事儿?那就让她进来吧。”作为太后身边的红人,如今也有不少人求事儿求到她跟前的。所以,倒是也不必担心人起疑心。
绿柳很快就进来了。果然穿了一身宫女的衣裳,看上去和一般小宫女并没有什么差别。
见了陶君兰,绿柳便是笑了一声:“我在庆典上没瞧见你,就知道你肯定在太后宫里。”
这么说,是来找她的了。陶君兰心里了然,却也疑惑:“你找我做什么?”
绿柳微微一笑,“不记得你刚成了端王侧妃时候我说的话了?我寻你,还是为了那件事情。”
陶君兰于是就想起来了当时绿柳的那些话,也想起了绿柳说的那药,心里微微有些抗拒,面上的神色就有点儿淡淡的了:“我也已经说了,这事儿却是你找错人了。我是真做不到的。”
“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难道就不想感激我?”绿柳忽然灿烂的笑了,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上扬像是一只充满算计的狐狸。同时,她还很自信。
陶君兰很纳闷绿柳哪里来的自信。而且,她也并不记得绿柳帮过自己什么,所以当下干脆沉默不做声当做回答。若不是顾念着当初的情分,她倒是真的不想再理会绿柳了。
绿柳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随后却是又不在意的重新灿烂起来,并且给出了一个提示:“最后,我将那药给了一个人,一个你认识的人。你的敌人。你说,难道不算帮你?”
陶君兰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绿柳说的是谁,当下面色一变,声音也沉了下去:“原来是你!原来如此!”
绿柳说的那个人,很明显就是端王妃刘氏。若结合了这个可能,刘氏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只凭着那样下三滥的药物留住了李邺一个晚上就有了孩子。而也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刘氏会胎像不稳,为什么会早产,为什么那孩子会有那么重的胎毒。
陶君兰斜睨着绿柳,只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末了她冷冷一笑:“是吗?你帮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绿柳嗤笑了一笑,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