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陶君兰,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感慨:那就是陶君兰的智慧。若换成是其他人,断然是想不出先答应刘氏,再转头来求了她将拴儿扣在宫中这样的法子的。刘氏将拴儿要走本就算不得多名正言顺,自然更无法阻拦她这个曾祖母将拴儿留在宫中这件事情。
刘氏这一次,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也算不上,至少名义上拴儿以后可是记在了刘氏名下了。想必,刘氏也未必耐烦天天亲自教养拴儿?
不过,陶君兰的担心却是多余了——拴儿留在端王府,留在刘氏身边难道刘氏就敢慢待了拴儿?刘氏有那个胆子?所以,这般防备倒是有些过了。
心里有疑问,太后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当下便是直接问了出来。以她的身份来说,如今却是没有必要和陶君兰打什么哑谜猜什么心思了。
陶君兰抬头看了太后一眼,随后苦笑了一声。却是不肯说,只将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看了一圈儿——不是她不信任太后跟前这些人,而是这话关系到了端王府的阴私,如何能叫外人听去?
太后会意,到底是没让陶君兰直接说,而是按照陶君兰的意思将其他人都先遣了出去。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太后,清亮亮的对上太后的眼睛,轻声道:“太后想必知道王爷为什么不喜王妃的原因。”
太后挑了挑眉,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之前轻松的神色却是慢慢的端肃了几分,目光更像是在问:“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王爷不怎么往王妃院子里去。当初我进门之后,王爷统共只去了王妃院子里一次。就那一次,王妃就怀孕了。”陶君兰缓缓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言语听起来清晰容易理解;“那一次王爷之后心情很是不好了几天。当时我也不知为何。前段时间府上出了一件事情。王妃身边的一个丫头用了些下三滥的药,事发之后牵连出了王妃的陪嫁大丫头,那药就是王妃陪嫁丫头给的。那丫头也承认了这件事情,并且还道出那一次王爷去了王妃那儿,她给王爷下了同样的药。”
剩下的关于自己的猜测陶君兰并没有多说,只是了。半点没添油加醋。横竖太后又不是老糊涂了,有些事情难道她想得到,太后想不到?
太后此时的表情除了惊愕之外,还有震怒,待到开口的时候才发现陶君兰甚至听见太后的声音有些轻颤:“她怎么敢?!”
太后的语气有些重。
陶君兰轻轻叹了一口气。末了低声安慰:“事情毕竟也过去了,王爷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不对,只是一夜,如何就能保证怀孕?若不能怀孕,又何必如此铤而走险?”太后忽然想到了这一层,甚至连陶君兰还在跟前都忘了,几乎是一下子就冲口而出,这么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陶君兰并未接话,只当自己根本没听见这话。这个时候,不管她接什么话,都是不应当的,都是不合时宜的。就算太后和她心中的猜测是不谋而合,她依旧只能沉默。陷害主母,这个名头她可担当不起。
太后大约是终于想起了陶君兰的存在,后头并未曾再说什么话。只是眼睛里一直透着沉思的光芒。
陶君兰待到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又轻声说了一句:“这个药的药性有些大,用料都十分珍贵。唯独残留的药毒有些重,后头王妃的孩子生下来胎毒十分严重……我心里很害怕。拴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我必须确保他万无一失,能平安长大。”
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落在自己面上久久没有挪开,陶君兰也就依然保持了一动不动的姿势。将自己面上的神色坦然的露给太后看。
太后半晌寒声问:“那丫头倒是也忠心,你后头怎么处置的?”
“当众打死。”说这个四个字的时候,陶君兰眼睛都没眨一下,随后又道:“不管再怎么忠心为主,敢在府中用那样的东西,还是用在了王爷身上,打死也是不为过的。之所以要当众,也是让其他人心里明白什么叫轻重。”
太后点了点头,微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来:“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这等奴才,乱棍打死也是轻省的。端王身子本就算不得多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陶君兰微微垂下头去,腼腆的避开了太后的目光。
“以后端王府里的事情,你就一直管着吧。”太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冷冷的哼了一声,重重嘱咐:“不管如何,王府再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顿了顿,似才想起来;“那药你也说了是珍贵东西,一个丫头怎么弄来的?你就没有彻查?”
陶君兰羞愧的解释:“因牵扯到了王妃的弟弟,所以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再查下去,伤了两家的脸面。王爷也是这个意思。”
太后又冷哼了一声:“端王也太心善了一些。这样的事情,闹出来他也理亏不了!”
陶君兰闻言,更是觉得尴尬了,半晌才低声回道:“这件事情若闹出来,王爷的脸面却是没地方搁了。其实若不是太后今日问起,我也绝不会再重提旧事。这件事情,理应就这么随风而散了。”
太后这才悻悻作罢,可到底心头不痛快。
陶君兰见目的答道,心头微微舒了一口气。这么一放松下来,她倒是才觉察出手心里粘腻的汗水。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倒是真有点儿紧张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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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该回去的时辰,陶君兰抱着拴儿的,几乎舍不得松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