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自是明白八公主的意思的,当下一颔首,笑道:“我明白。”
九公主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头的两个人,神色微微一变,最后却又很快隐藏下去。只是唇角的笑容又淡了两分。
一路进了寿康宫见了太后,又一起向太后请了安。
太后笑着赐下坐,又问:“今儿怎么得闲你们三人一起来了?”
八公主笑着答道:“还不是陶侧妃,她想给太后您请安,又觉得不好意思,非拉上了咱们。我也顺带进宫看看我母妃。”
八公主将话一下子挑了明白,陶君兰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当下羞涩一笑微微低下头柔声道:“这次我能平安度过危机,还得多谢太后您命太医过来。”
太后闻言,也是笑起来;“多大的事儿。其实也是你该得的。不说别的,就你帮着安顿灾民,又施粮舍药的心意,就该如此。不然,岂不是叫天下人都要寒心了?别人也是心服口服。”
这话的意思就是隐晦的告诉陶君兰,这事儿她只要将腰板子挺直了就成,别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得了偏爱。若有人拈酸吃醋愤愤不平,也不必理会。
当然,说的也许就是武王妃了。庄王府上因庄王在,所以仍是得了个好太医。唯独武王妃,因也没人替她求着,自然也就没轮上什么太有名气的能干太医。只怕心里多少是不平衡的。
不过陶君兰听着太后这话的意思却是有些急于撇清的意思,更透着些微的疏离。虽说不甚明显,可是却也是十分明确。
陶君兰抿了抿唇,应了一声也就没再提起这事儿。只又关切的问了几句太后身体上的话,也就作罢。
八公主和九公主又分别和太后说了一阵话,气氛倒是也不至于冷淡,且还算热络。不过太后的热情不高,就算找出再多的话题到底还是有冷场的时候。
太后显然对陶君兰更感兴趣,突然开口问道:“听说那会儿你自己便是闭了院门?当时可怕?”
陶君兰微怔之后,便是自嘲一笑:“哪里能不怕呢。当时几乎是怕得不行,说话都带着颤。好不容易安排妥当了,一个人坐在那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既怕成了这样,怎么的还封了自己院子?”太后一笑,似有些惊奇。就是八公主和九公主都看了过来。
陶君兰抿了抿唇浅笑起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总不能再连累别人。一院子的丫头都跟着担惊受怕,已是牵连太多了。再则,王爷素来是个心肠柔软的,若是听闻这事儿不管不顾的跑回来,那我便是成了千古罪人了。而且还有府里其他的人,大人也就罢了。慎儿才多大?那是半点险也是不敢冒的。”
太后看了陶君兰一眼,又看八公主和九公主:“你们也该学学陶侧妃这份冷静和懂事。”
这边算是变相的夸了陶君兰了。
面对这样一句夸奖,陶君兰倒是颇有些受宠若惊。忙谦逊道:“换成是谁,谁也会如此做的。”
太后嗤笑一声:“那可不一定。不过你这般是个好的。日后也该如此。不管如何,他们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可不敢因为咱们女人耽误了他们。”
太后这是话里有话,陶君兰点了点头:“妾记住了。”
从太后宫里出来,八公主便是笑着邀陶君兰和九公主,“要不一起去我母妃那儿坐坐,回头一道出宫。”
九公主摇摇头:“还是算了,府里还有些事儿,我便是先回去了。”
陶君兰本是想和九公主一块儿回去的,不过看了一看八公主,却是又临时改了主意:她记得英嫔是个消息灵通的,说不得知晓些绿柳的消息呢?
当下也就应了八公主,又笑着嘱咐九公主:“回去路上小心些,最近府上门户也紧些,千万别和城外的人接触。”
九公主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便是率先离去了。
陶君兰瞅着九公主的背影,倒是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总觉得九公主竟是和往日有些不同了似的。
不过她也没太往心上去,因为八公主笑着催了一句;“那咱们也快去罢,正好能赶在午时之前出宫。否则只怕就要留在宫中用午膳了。”
在宫中用午膳自是不妥的——且撇开规矩不谈,只说这吃得下去吃不下去都是个问题。以前做宫女的时候,陶君兰还没这种感觉,可是自从那回李邺莫名其妙中毒之后她便是隐隐埋下了不安来。再加上如今李邺步步上升招人妒恨之后,她便是越发不敢用宫中的吃食了。就是在太后那喝茶,也尽量少饮。
因去英嫔宫中还有一段路,八公主便是和陶君兰闲话:“你是清闲了一阵子,不知如今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汾阳侯你知道罢?竟是突然看上了衡国公府上刚及笄的嫡出小姐。还差人上门提亲了。”
陶君兰倒是还没听说这事儿,当下“啊”了一声,下意识道:“衡国公府怎么可能会将嫡出小姐许配给汾阳侯?”
“正是这话呢。”八公主嫣然一笑,春葱似的手指随手摘了路边一支伸出来的月季,滴溜溜的把玩了一转,这才撇嘴:“也不看看是个什么货色,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衡国公府自是不同意,当场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半点余地也没留。”
陶君兰一笑,拿过那月季道:“挺好看的别玩坏了,你低低头,我替你插在发髻上。这颜色很是衬你。”顿了顿又才道:“想必汾阳侯是面子里子都丢了。心里很不得劲呢。”连连碰壁,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