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许之胤的回应,张敬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只见其目光律动,做思索状,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可紧接着又有些不可置信,终是抬起头看向许之胤道:
“敢问大人,上次治愈这奇毒,是为何人?”
“落三千!”
许之胤淡淡道,倏尔却是别有深意的看着张敬。
“果然是他!”
牙关紧咬,张敬紧攥的拳头隆起条条青筋。
身为一郡之主,张敬只不是傻子,自己儿子突染奇毒,所有医师炼药师都束手无策,可落三千不请自来,扬言此奇毒乃皇室所下,唯有桫椤双视果实才能解毒,再联想到自己部下薛癸的所作所为。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敬原本就疑惑的心终是笃定了。
落三千想攻陷皇城,欲拉自己下水,而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早就被其策反,这一切只不过是落三千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实不相瞒!”看着张敬阴沉的脸上,许之胤喟然长叹道,“我以弟子画娥身份解答崔鹤的逆血丹疑难,那薛癸便动了杀心,这次杀他,一则是以前本有仇怨,二来落三千并不想你儿子痊愈,却将杀心落到我弟子身上。”
“什么?”张敬大惊失色,“甄玉王是大人的弟子?”
许之胤点了点头,一脸淡漠。
大惊失色之余,张敬却是对着许之胤抱拳道:
“薛癸自作孽不可活,之前是在下错怪大人了!”
“不知者无罪!”摆了摆手,许之胤看向张敬道,“但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帝都!”
张敬微微凝然,他自是知道少年话中之意,是不想自己再沦为落三千的犬马,带兵进入帝都。
然而,张敬却是犹豫半晌,毅然决然道:
“落三千意图谋反,拉我下水,却以我儿子为要挟,这仇我不得不报。”
“用不着你!”可许之胤却是缓缓狞笑,“落三千我会处理,九郡第一道场就是他的死期。”
“多谢大人!”对着许之胤深深叉手鞠躬,张敬眸子氤氲道,“此大恩大德,在下无以回报。”
“给钱就行!”
可就在气氛一度感人至沸之时,许之胤却是断然接话道。
原本泫然欲泣的张敬顿时感觉脸被打了一巴掌,刚刚哽咽到眼角的泪水硬生生被许之胤这句话堵了回去,无奈之下,讪讪的一抹脸,尴尬道:
“这是当然!”
语罢,对着身后一名丫鬟微微示意,后者连忙蹀躞离去,不多时,端上一方精致的锦盘,其中静静躺着一枚纳戒,阵阵灵气涌动传来,许之胤目光矍铄,满是见钱眼开的欣然,微微一笑,身后冉丘茹连忙上前接过纳戒。
“好了,我赶时间,现在就开始吧!”
摆了摆手,无视张敬略带错愕的脸色,许之胤淡淡道。
缓缓走到床榻前,看着双目紧闭的少年,许之胤轻轻喟叹,双指并屈,一团醇厚的灵气缭绕起上,指端微点,落在少年印堂、膻中、神阙三处穴位,灵气涌进,顺着少年的十二正经缓缓流转。
“嗯?”可突然,许之胤一声惊咦,惊奇的发现,在丹田之中,竟然隐约潜藏着一缕细微的灵魂印记,甚至那印记分外熟悉。
赫然满是落三千的气息!
“果然是你!”许之胤杀气毕露,吓得张敬步步后退。
“给我灭!”突然,许之胤一声暴喝,灵魂力瞬间包裹落三千的那抹印记。
“噗!”
只听得一阵微弱的爆炸,后者直接湮灭殆尽。
与此同时,帝都流云宗
“噗嗤!”
一口眼红的鲜血喷薄而出,落三千大惊失色道:
“不可能!”
倏尔却是幡然醒悟,惊骇变成了恐惧,落三千呢喃道:
“是他,他来了!”
语罢,落三千惊恐欲绝,快速朝着山下掠去,直奔帝都一处恢宏建筑。
……
不多时,一丝丝微弱的暖意自丹田中扩散开来,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但张敬惊奇的发现,儿子原本僵硬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起来。
“醒!”
突然,许之胤遽然暴喝,双指猛地对着丹田四大气穴连续点去。
一阵低沉的訇鸣自少年体内传来,后者眸子瞬间圆睁,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沉睡半年,终是彻底苏醒。
“孩子!”
张敬涕泗横流,上前抱住少年。
“爹爹!”后者神色有些恍惚,可张敬却是大喜过望,连忙搀扶其少年道,“快来谢过恩人。”
“大人!”
可一转身,哪里还有众人的身影,岑寂的楼阁中,只有张敬自己低沉的啜泣声。
……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
康阳大道上,画娥看着前方道。
“流云宗!”
拳头微微紧握,许之胤骧首而视。
与此同时,帝都灵阵师公会
这是一方占地上千公顷的巨型广场,但诡异的是,广场四周阒无一人,此地就像是隐匿在曹市中央的秘境,说其是秘境并非无的放矢,此时的广场虽岑寂无声,但却萦绕着阵阵浩瀚的灵气,只见一座座光怪陆离的灵阵暗自运转,有杀阵、困阵、幻阵、迷阵、灵阵……,形态各异,却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此时的灵阵前一人岿然站立,紧闭的双目时不时翕动颤抖,突然,纳戒中传来一阵异样,男子虎目惊启,迸发出一缕精光,看着玉牌上的话,眼中精光终是矍铄到极致。
“太好了